彎著頭點燃,微微垂頸,猩紅的煙火閃現,他深深吸了一口煙。手指修長,發梢幹淨,沉默時眼神既安靜又深沉。
房間,所有的房間都重新裝修,改觀了。
從那次婚禮之後,殷斐就安排人對這座樓層做了全部的修改。
埋葬從前的一切,開始的隻有他和胭脂。
此刻,輪椅停在設計師重新設計的他和胭脂的歐式地中海風格浪漫臥室的門口,闔動眼眸,狠吸幾口,把煙扔在門口的紙簍裏。
“胡叔,等下吩咐人去巴黎春天買兩套格子圖案的被褥,胭脂喜歡格子。”
“好,我先給少爺買早點,然後安排黃阿姨去巴黎春天。少爺早點還是牛角麵包,藍莓果醬和拿鐵?”胡大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直跟著的兩個阿姨中的一個。
胖胖的黃阿姨點頭:“恩恩,我馬上去巴黎春天買格子圖案的床上用品。”
殷斐點頭:“再加一份稀粥小菜,老婆說讓我吃中西合璧的。兩份。”
說完兀自搖著輪椅進了臥室。
白色的房門輕輕關上,殷斐靠在輪椅上,開始琢磨醫生的事情,畢竟他還是來治療的,不是旅遊,畢竟他心急火燎的希望自己的腿快點有結果,好啊還是不好,公司很多業務等著他處理,尤其近來聽說的泄密案子。
殷孝正的辦事方法和處理能力,殷斐隨著長大有經驗已經越來越看不上,他是那種凡事親力親為,容易操心累死的類型。
自己不親自上商場廝殺總是少了點什麼。
考慮再三,他決定自己的醫生還是自己找。
康複這種事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依靠了金婉秋就等於欠了金婉秋絕大的人情,這還是小事,主要的大事就是這期間一直要和金家和她保持緊密聯係親密關係,累。
過去的事情過去的人物過去的一切痕跡就不要在來影響今後的生活。
殷斐拿出手機,開始翻看儲備的朋友的電話號碼。
之前金家姨媽植物人住院,也沒見金婉柔這麼上心,當時最著急的反而是殷斐,金婉柔理由是有幾個安排好的國際合作要開盤,一係列醫療處裏,都是殷斐在進行。
醫生醫院就是殷斐找的馬克安排的最好的一聲最好的醫院,當時幫忙的是自己在法國的生意合作夥伴,馬克。
於是再次撥通了馬克的電話:“馬克——哈哈哈,是,恩,到巴黎了,好,那明天巴黎醫院,恩,就這樣。”
等胡大一路快步提著中西兩份早餐上樓來的時候,殷斐已經靠著臂力挪動身體,把自己舒服的放在了躺椅沙發上。
“胡叔,我們一起吃,您看我這鐵臂功還行吧。”
胡大放下早點,上前捏捏殷斐的大胳膊肌肉,褶皺的臉上露出笑:“比老爺子當年端機搶打靶的時候還是差點——”
殷斐苦笑:“胡叔,我這是缺少上戰場的機會啊,得,等腿好了,我去軍區找幾個爺爺輩的報名去釣魚島候著。”
胡大老臉抖動著笑了。
自從少爺和胭脂在一起後這一兩年越來越改畫風,偶爾幽默逗比起來簡直不是他一直看著長大的嚴肅傲嬌冷的殷大少。
第二天上午,奔馳在巴黎醫院門口停下,胡大下來打開車門先放出輪椅,再扶出殷斐。
男人皺眉非常不悅,每當這時候,上下車的不便都是他十分不悅的時候,行動不自如,需要人扶,腿就像木頭一樣,這是他往日習慣了帥酷此時十分不習慣的。
馬克預期的在門口等他。
四十多歲的波蘭裔白種人,臉上黝黑的絡腮胡子,帶著商場上習慣性的淺笑。
殷斐卻是比較喜歡與他合作,很有分寸的一個人。
看見殷斐的造型,他的大手拍拍殷斐的肩頭:“殷總,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殷斐聳肩:“我也不習慣,來看看我在巴黎的運氣吧。”
黑眸看著馬克。
馬克領會:“醫院骨科神經科的幾個專家會給你一起會診。”
大半天會診的結果,幾個專科類出類拔萃的學者還是一致認為,殷斐應該到溫泉療養院進行肌腱康複治療。
殷斐苦笑,看來金婉秋是事先做了關於他的腿病的詳細調查,吃定了他必須要去溫泉療養院。
“殷總,去溫泉療養院的話,我推薦你看康納利先生的專科,這方麵他是權威。”馬克對搖著輪椅出病房的殷斐道。
康納利,自己對她並無成見,但是不想欠金婉秋的人情。
女人的人情是最不能欠的,尤其這麼複雜的背景,還起來會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