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骨血關係,骨柔情深。
之前小饅頭和胡大在一起,也管胡大叫爺爺,胡大待他也是百般疼愛溺寵,但是沒見現在和殷孝正這樣的親昵。
整頓飯,都是爺爺一口一口喂的。
小饅頭早就自己吃飯了,胭脂的教育理念就是不慣毛病不寵毛病。
十二個月會坐著上飯桌開始就是交給小饅頭一把勺子自己吃飯,哪怕頓頓飯下來,小饅頭都把餐廳吃成戰場,胭脂光打掃殘局就要半小時,但是她一直讓小饅頭自立。
今天可好,小饅頭整頓飯隻負責一件事,那就是:“啊——”
殷孝正每每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小饅頭嘴邊:“乖,張開大老虎嘴。”
小饅頭就張嘴:“啊——”一口飯加上一口菜,進去,開嚼。
看的蘭姨不時的捂嘴笑。
看的胭脂目瞪口呆。
心裏一緊一緊的。
這啥呀,自己怕啥來啥,就怕殷家的教育理念和自己不一樣,小饅頭被殷家排斥,或者寵溺。
現在看來是後者。
可是這樣灌下去,不行啊。
小饅頭就像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吃飯發方式一樣,不停的‘啊’,殷孝正也像終於有了換個大玩具一樣,不停的喂。
一頓飯,胭脂不單是食不知味,還吃出胃疼了。
法國巴黎,早上七點半,戴高樂國際機場。
殷斐由胡大和兩個知名醫護專家陪著剛走出機場閘口,就愣住了。
金婉秋一襲大紅香奈爾裙裝,腳踩金色恨天高玉立在殷斐麵前。
臉上難得的淡妝,其實淡妝她也挺美的,隻是多年商場,她的氣質神韻要比實際年齡成熟。
殷斐微愣了數秒,別過頭當做不認識,吩咐胡大推輪椅繼續往前走。
金婉秋綻開唇瓣,十分優雅自信的笑:“殷斐,你可以不歡迎我,不能不歡迎歐洲著名肌腱修複專家康納利先生吧。”
金婉秋眉目自信誌在必得那種自信,直視著殷斐慍怒的眉宇。
殷斐視線向金婉柔身邊的白人中年男人看去。
微微有點禿頂,身材高壯,神態卻十分的精幹,眼眸銳利,鼻頭略帶彎勾,令殷斐不自覺的想到福爾摩斯這個人物形象。
對方也向殷斐看來,眼眸裏沒什麼情緒,一個非常理性的男子。
理性的人往往最適合做醫生。
“您好,康納利先生?很感謝您和金小姐來接機,我知道家父已經為我聯係了相關的專家。”
“您是殷斐先生對嗎,大腿骨折導致周圍肌肉群供血不足萎縮退化——您的病曆,上周末金小姐已經傳真給我看了,確實是一道難題。”
“……”
殷斐一向冷靜,腦袋還是瞬間轉了個個兒,康納利先生說看了我的病曆——
金婉秋傳真給他的——
難道——
尷尬客氣的笑,轉頭看胡大,胡大低頭附耳道:“董事長為您找的醫生也叫康納利,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位——”
殷斐瞬間就明白了。
他被他那自以為是獨斷專行的老爸賣了。
挖坑了。
所謂的讓他到法國治療,給他聯係了最好的康複專家,等等等,他老爸肯定是找金婉柔聯係的。
畢竟金家在法國上層社會根深地厚人脈炒雞廣,而殷孝正一大半的時間在國內,或者旅遊,生意上的事情他都仰仗金家時常周旋,何況這件事——
而殷斐,從心裏說,自從發生失憶和婚禮事件後,是壓根不想再和金家聯係的那麼緊密的。
並且這種想法不是現在有,在他沒失憶之前就已經著手在法國培植自己的王牌勢力,隻是剛剛起步而已。
這也是他一直內心裏看不上他老爸的魄力的原因,他半輩子打國內天下,半輩子借著金家的光。
金家老爺子敦厚內斂,還帶有上世紀人的重情重義的商業理念,所以和殷孝正情同手足般的情分,這也令殷孝正沒有花心思在法國培植自己的單獨勢力。
這也是殷斐認為他老爸目光看的不遠的原因。
但是自從金家老爺子入土後,金婉秋的飛揚跋扈使勁嘚瑟,殷斐其實十分看不慣,實在說,殷孝正也感受到了金婉秋的張揚帶給人的壓抑和製約。
但是手裏沒牌,很多時候很多事,盡管知道了不適合還是要求道這棵大樹。
他殷斐可不是那種能仰人鼻息受人鉗製的男人,培植自己的勢力早晚的問題。
所以此時此刻,麵對金婉柔找的專家,即使國際知名如康納利,他並沒有多麼的熱情,客氣的頜首:“康納利先生久仰大名,不知道我此行會不會耽誤你的寶貴時間,殘疾人旅途疲勞,我也有些困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