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兒子烏托·德爾裝成很孝順的樣子問:“老爹,您還有啥願望?烏托願意竭盡全力為您辦到。”
米倫·德爾的老爹睜開眼睛,眼睛裏爍爍放光,那神采奕奕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你說的真的?”
烏托道:“當然……父親。”對一個將死的老人,烏托很肯定地說。
“那把我送到金庫去吧。”
於是葛朗台先生被送到陰森的金庫,那陰暗潮濕的環境似乎一點也影響不到他,他命令點起一支魔法水晶燈——隻許點一支,他可不希望浪費。
坐在輪椅上的他,有些興奮過頭地檢閱著那一排排的箱子,裏麵全是他這一生中掙來的家當,紫晶幣、水晶幣、金幣、銀幣還有銅幣,還有各種珍寶貴重的收藏品,當然他最喜歡那聽起來叮當響的錢幣的撞擊聲,他讓兒子們把錢幣一把把抓起來,然後鬆手,那叮叮當當的脆響讓他興奮不已,甚至還因此有了生命中的最後一次勃起。
抓起來,落下,叮當——
他樂此不疲地讓兒子們做著這個遊戲,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兩個兒子累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他還讓兒子抓起一把錢幣,往他的身上拋灑,渾然不顧自己是個絕症的病人。當他看著兒子拿著一把錢幣想離開地下室的金庫,卻被門口的魔法禁製給捆綁起來的時候,他高興地嗬嗬大笑起來。他笑的如此厲害,以至於停下來時,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即使這樣,他也很高興。
因為隻要他活著,這個魔法禁製就會一直存在——誰也不能從金庫裏拿走一個大子兒,他不允許,高價花錢請兩位魔導師布下的禁製,隻要他不願意,大陸上可真沒有幾個人能從他的金庫裏拿出錢來。
第二天,米倫聽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他的這個“爹”就快不行了,米倫應該,也必須馬上去家裏見他最後一麵。
於是米倫去了,安東尼·門斯,這個二管家依舊是那種欠揍的表情,帶著他穿越了許多大門兒小門兒,來到葛朗台先生的臥室,來看這個吝嗇鬼最後一眼,以盡兒子的最後孝道。一路上,安東尼·門斯偷偷地向米倫介紹了府裏的重要人物,兩個大哥,兩個大姐,還有他的所謂的親姐姐:薩爾瑪·德爾。還有他的“親媽媽”。
米倫學的很快,也很快進入角色。
這時的葛朗台先生已經進入回光返照階段,一位神甫大人,正在向他進行最後的布道,宣揚天主的仁慈與愛。神甫說完後,葛朗台先生仍然不閉眼,延著最後一口氣就是不想死。
三個夫人都在他麵前,一個個地問他還有什麼遺願沒有。可惜的是他在金庫裏笑啞的嗓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伸出手來比劃,一會兒舉起一個手指頭,一會兒舉起五個手指頭,眾人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意思。也沒有一個人猜的正確。
最後,跟隨他大半生的大管家被請進了臥室,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老爺,您放心去吧。”。
“把那四盞魔法水晶燈給我熄了!”大管家指揮兩個小廝隻保留了一個魔法水晶燈。然後轉送對葛朗台先生說:“老爺,好了。”
這時,掙紮了半天的可憐的葛朗台先生臉上的返照紅燈慢慢散去,頭一歪眼一閉,終於去投奔仁慈的天主的懷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