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舊事重演。昨天我已經很和譚衡說得很明白,要我代表他那一方出賽,我決不答應。過往的恩恩怨怨,在我這裏已經一筆勾銷。如果他要再對我采取什麼措施,那就隻好魚死網破了。真把我惹急我讓我不顧法律的條條框框,我要對付他也不是難事。”
“錢?錢算個屁。隻要我想,可以來得很容易。我不需要做違心的事,就這樣吧。”
“嗯,你自己小心一點。”
賈芃悠那電話那邊笑道:“行了,知道你放下了我就安心了。後麵你有什麼打算?”
杜聲聲想了想,說:“棋壇也就那麼回事兒,最厲害的棋手都成了我男朋友,我也不愁沒有對手。更何況現在還有網絡,我在弈城也有一個十段的賬號,所以反而沒必要刻意追求什麼賽事冠軍。”
賈芃悠沉默了一瞬,說:“但是你下棋那麼厲害,不幹這行太他媽可惜了。”
杜聲聲哂笑:“有什麼可惜的。我知道我多才多藝,可以做的行業很多。我還是準備幹老本行,前幾天和甄老師通電話,他說考古隊虛位以待,我現在回去還不晚。之前我辦的是休學,現在回去繼續,再讀兩年研究生,就可以拿到碩士學位。後麵還可以直博,總之,前麵是一條坦途。我不從商,不懼譚衡。”
賈芃悠又嘰裏呱啦扯了一堆別的,二人的談話接近尾聲,杜聲聲又道:“這幾天對不住你,事兒太多,也沒好好招待你。今天中午我請客吃飯,不帶晏清都。”
已經和鹿鳴坐在餐桌前開動的晏清都一噎,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假的男朋友。
但賈芃悠並沒有答應。
杜聲聲聽她道:“我知道了,會小心。吃飯就算了,錢在你那兒是糞土,在我這兒就是寶貝。我得趁著這個機會,多做幾筆買賣,存點養老本兒。等這段時間忙過了,你也別逃,我要狠玩兒幾天,衣食住行吃喝玩兒樂,全是你的。另外,那個擅長圍棋的棋公子,媽的,我他媽要是睡不到名字倒過來寫!哈哈哈哈。”
等掛斷電話,晏清都和鹿鳴已經吃得差不多。
在去天元市的路上,鹿鳴忍不住問杜聲聲:“你真的沒問題嗎?”
聲音生硬,卻有著明顯的關心。少年桀驁冷峭的麵容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晏清都拍了拍他的頭:“小孩子家,這些事別操心。我們會解決。”
鹿鳴沒再說話。
晏清都在友人麵前毒舌,在杜聲聲麵前跟小綿羊一樣,在晚輩麵前則穩重得很。他沒多說,但杜聲聲就是知道,對於她拒絕好譚衡合作這事兒,他是樂見其成的,至於譚衡那邊,他少不得會打聲招呼,叫譚衡不要為難杜聲聲。
這一次,晏清都沒多問,隻是握住了杜聲聲的手,無聲地表示支持。之前杜聲聲為什麼一反常態答應譚衡下黑棋,他找到了答案,這個答案讓他慶幸。
晏清都曾經想過,如果譚衡和杜聲聲要開始一場博弈,他該怎麼辦。他和譚衡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每天都有往來,但是也隻是親戚間的往來,全看著他的姑姑宴行歡的份兒上。
他不在意杜聲聲和譚衡博弈,他在乎的是,如果……那麼他和杜聲聲之間的阻力會更多一點。
晏清都和鹿鳴都喜歡聽杜聲聲講棋,喜歡現場。棋賽組辦方一直又關注天氣預報,早在之前幾天就聽說今天有雨。於是在棋館外的空地上用布搭了簡易涼棚,攝影團隊也帶了燈,用來給杜聲聲以及棋盤補光。
雨點嘩啦啦地打在避水的布上。杜聲聲晏清都鹿鳴一進棋館,柳元等人便叫住了晏清都說話,杜聲聲把鹿鳴也推了過去。
她和賈芃悠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則往長廊去,唐山海要找她說話。在走廊深處,很好遇到劉巍。
劉巍滿肚子氣,見杜聲聲沒事兒人一樣,臉色鐵青道:“媽個雞!老子好心好意幫你牽線搭橋,你他媽就是這麼壞老子口碑的。”
杜聲聲腳步一頓,沒說話。
劉巍越發不得勁兒。他和杜聲聲沒啥交情,和譚衡也沒有,一切都是利益為先。但他是老江湖了,從來都知道做人留一線的理兒,因為說不定就有什麼時候需要求人幫忙。
杜聲聲不說話,劉巍壓低了聲音,說:“都是天元人,爺提醒你一句。這事兒不簽合約還不算完。譚衡那兒你已經招惹了,他的為人也你知道。你周圍的人,要小心了,別遭報複。當然,你要是能改變主意最好。不能,就隻能把腦袋別褲腰帶上過日子了。”
杜聲聲依然沒說話,劉巍說完,她沒半點表示,直接去了唐山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