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還在顫抖著，不是因為麵前兩具屍體，而是對啞婆深深的愧疚。
她也許並不是壞人。
如果我不來找她，她是否就不用死了？可既然她沒有害人之心，為什麼要煉這麼狠毒的三目冥嬰？我想不明白。
頓了一會兒，我回過頭來，問劉欣和王靜兒，“剛剛啞婆一直在抽打我，當然，我懷疑她抽打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在抽打我的靈魂，為什麼是她死不是我死？”我仍舊有些後怕，是的，啞婆一直在抽打我，但是我的身體沒有一點疼痛，隨著在潛意識中見到啞婆的真麵目後，我才隱隱感覺到，她也許抽打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的靈魂。可問題是，為什麼她沒有殺死我？反而自己死了？
王靜兒跟劉欣互視一眼，眼裏也有點遲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們就把你們看到的說出來吧。”我說道。
劉欣看了啞婆的屍體一眼，鎮定了下來。
“啞婆那時候力氣超大，我跟靜兒怎麼拉也拉不住她，似乎是不把你抽死就不罷休一樣。可是在你昏死過去之後，她停了那麼幾秒鍾，然後......”劉欣盯著我，難以啟齒。
“然後？”看著劉欣沒有想說的樣子，我轉向王靜兒。
“你突然很大力氣把啞婆推開了，啞婆倒在地上，痛苦掙紮著，就死了。”王靜兒還覺得有點後怕。
看著劉欣跟王靜兒恐懼的表情，我匪夷所思，問道：“你們幹嘛這麼害怕？”
“啞婆死前實在恐怖了......”劉欣說，“麵部扭曲，眼睛睜得跟球兒那麼大，整個眼珠子都翻出來了，一隻手想挖自己的眼珠子，另一隻手卻在阻止，就好像......就好像她體內存在兩個人一樣......”
一下子我懵了。
如果真像劉欣所說，那麼啞婆是被附身了。那個附在啞婆身上的東西是為了救我？可是它為什麼救我？它又是誰？
它是誰？啞婆到底是正義還是邪惡？想不透。
泥石地上，啞婆和三目冥嬰的屍體躺在上麵，我閉上眼睛，長籲一口氣：“我們給啞婆裏一個墳墓吧。”
“不報警嗎？而且這人......剛剛想殺我們，怎麼你還.....”王靜兒眼睛躲避著啞婆的屍體，顫顫說道。
“世人早已忘記了啞婆，至於你說她想殺我們，我想我們還是這麼早下結論......”確實，意識裏見到的啞婆，眼睛裏沒有一絲絲惡意，還有她身邊的小男孩，我想，謎底一天沒有解開，我就不能說啞婆是邪惡之人。
就這樣，我們在啞婆木屋前起了一個墳墓，隻是我們不知道到啞婆的真是名字，於是就成了一座無名墓。我不知道啞婆有沒有子女，但還是希望多少年以後，會有人將啞婆的名字端端正正刻上去。
“我說，你幹嘛還把那個嬰兒埋在啞婆旁邊？啞婆對可是對那可憐的嬰兒下毒手的罪魁禍首。”王靜兒嘲弄道。
我沒有回答，如果我想的沒錯，這個嬰兒希望待在啞婆身邊的。
天微微發亮，第一道晨光照射過來，投射在啞婆和旁邊的小墳墓上，蕩起一陣淒涼。
我拍打腳踝上的泥土，站起來，看著遠方密黑的森林，說道：“走吧！去揭開啞婆的秘密。”
我、劉欣、王靜兒一起往啞婆木屋裏麵走去。
啞婆已死，如今線索隻有一個，那就是在我昏睡時候啞婆對我說的那句話—櫃子底第四象限的東西。
我推開茅草屋的木門，三人緩緩往裏麵走。地上的柳枝條一處又一處灑落，鹽巴更是白白點點躺在泥石地板上，房間裏唯一的木凳子翻到在地，屋內一片狼藉。
我的目光尋找著啞婆說的櫃子，可一眼望去，哪有什麼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