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之時,山色微綠,在一塊宛如平地的巨石上,一眾兒童神色嚴肅,雙腿穩健,紮住馬步。
在一旁站著幾位精壯大漢,時不時走動,用手中的藤條抽打那些沒堅持住而抖動的孩子。
這或許在那些宗門練武之人來說,是十分可笑的,如此落後的練體方式竟還有人致以沿用。
然而,修煉初期的練體方式盡管被世人所知,運用的也隻有最淺顯和簡單的方法。原因足夠簡單,“資源”。
每個練武修行的人不可能得到充足資源來修煉自己。
所以最簡單最粗暴的方法反而流傳更廣。
“你們都給我堅持住了,要想在修煉這條路上走的更遠,想讓所有人都對你抱有尊敬,必須有足夠的實力,這些實力來自哪裏?就是靠現在的艱苦磨煉,”
一位赤膊上身的大漢,聲音如獅吼一般,震耳欲聾。驚的原本打算偷懶的兒童,又咬牙堅持。
確實,實力,是這個世界唯一站得住腳的憑借。隻有實力才能換來別人對自己的認可,對於這些在鄉野的兒童來說,能夠成為任何宗門的一員,便足以誇耀。
“堅持住,接下來考驗你們的腰力和控製力。”光頭大漢嘴角露出一絲狡黠,他平時就喜歡看見這幫兒童在訓練中的努力和進步,也樂意見到他們在訓練中的痛苦神情。
這句話剛落,所有孩子都一個抖擻,聚精會神起來。
從巨石上方的山腰上,另一個赤膀穿粗布的大漢,雙手抬著五人才懷住大小的木桶,緩緩向下傾斜,大量的清水開始晃動,如果有人在旁邊,一定會驚歎,如此巨大的木桶能抬起已經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更何況裏麵還裝滿了水。
這就是修煉者,他們的強大從修煉就開始優於凡人這不僅考驗身體的強度,也考驗對自身力量的掌控。
清水在木桶傾斜下湧出,化作水龍一般衝向了巨石上紮馬步的孩童們。
“唰”在水流攜帶的衝擊力下,一眾孩子都被衝倒 ,如滾葫蘆一般在石麵上滾動。巨石上的大漢卻紋絲不動,仿佛水流帶來的衝擊力隻是個笑話。
“嗯。”大漢滿臉欣慰,一眾兒童中,仍站在原地的比以往多了不少。
“咦!”大漢在巡視一圈後,發現一個明顯瘦弱於周圍同齡人的孩子也在水流的衝擊下堅持了下來。
“他是……”赤身大漢,一眼就記起這個孩子。隻是沒想到他這樣的身體也能堅持到現在。
在山腰抬木桶的大漢也走到巨石上,看著還在堅持的孩子們,打趣道“喲,不錯比上個月好多了,終於有些樣子了。”環視之後,發現了一個生麵孔。
“老李,那是誰啊,怎麼沒見過”
“兩個月前剛來的,當時你不在,是阿魯和我帶的,才十三歲不到,剛開始弱不禁風,沒想到兩個月不到就變了一副樣子,不錯,修煉也很刻苦,就是可惜……可惜他身上有道傷,完全影響他的修煉啊”,被叫做老李的漢子,一臉惋惜。
“是啊。”另一個漢子附道。
而被議論的那位孩子,依舊咬牙堅持,短發上沾著水滴,還有汗珠……
在他的胸前布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從左胸一直蔓延到右邊的腰部,讓人驚訝,在這樣可怖的傷疤下活了下來,也讓人感歎怎樣的惡人才如此凶狠的對孩子下手。
訓練依舊,夕陽在地平線邊上時,這群孩童才紛紛回到鎮裏的武館,被鎮民接走。
“林峰,你爺爺怎麼沒來接你啊”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女孩和她母親走出練武學堂,看著武堂內的小男孩詢問道。
被稱作林峰的小男孩搖了搖頭,雙眼堅毅的看著遠處。
而女孩身旁的母親卻一臉嫌棄,拉著自己的孩子遠離林峰。
這一幕林峰看的很清楚,沒有一點情緒反應,對於他來說一切早已見怪不怪。
‘‘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像這種沒父母的孩子最沒有教養的,何況他爺爺還是一個怪人。‘‘婦女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聽清;林峰視之不見,沒有同齡人那種無知和幼稚,上去爭執,反而足夠成熟和冷靜。
確實,林峰從小父母雙亡,被神誌不清的爺爺帶大,在這偏僻的小鎮被歧視和抵觸,隻有練武堂的師傅們不在意這些,所以他進入武館並沒有多少波折。
他知道,隻有拚命修煉,達到築基境後期,參加宗門選拔,才有機會改變現狀,給自己和爺爺更好的環境。
一言不發,林峰揮汗如雨,將體內的所有力量都狠狠揮出,沙袋搖晃擺動。
天色已晚,林峰從練武堂中出來。
“魯師傅,我能借用這一對沙袋嗎?”林峰手中拿著兩隻用於綁腿的沙袋,向門口的坐著的大漢問道。
“哦,那個啊,拿去用吧。別把自己弄太累,明天還要繼續錘煉身體,你小心吃不消。”大漢一臉笑意的看著林峰,林峰,是阿魯小時候一直教導的孩子,他雖然瘦小,可做什麼都一股拚勁,或許是失去父母的原因。讓這個孩子比同齡人成熟不少。和這個孩子接觸的越久,越容易被他身上的毅力所感染,長時間的相處,使他對林峰有了莫名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