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以北三十裏有個陳家村,全村六七十戶人家,民風淳樸,鄰裏和睦,與世無爭,這是書麵話,換句話說是窮的沒力氣吵架鬧矛盾。這一日村西有個叫陳之官的漢子家生了個男孩,這孩子剛一降生便哈哈大笑,嚇得接生婆差點昏過去,驚慌中對陳之官說,這孩子天生妖孽啊,不如給他掐死吧。陳之官年近四十才有這麼個兒子,自然是不信接生婆胡說八道,大罵一頓將她攆走,連接生錢都沒給。
孩子出生第三天,外麵來了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念了聲佛號對陳之官說,此處佛花漫天,地湧金蓮,可見家中有貴人降世,此子非是池中之物啊,將來必成大器,隻是天嫉英才,將來注定多災多難,老衲掐指一算,他生平有三劫,六歲一劫,二十二歲一劫,三十歲一劫,三劫加身,就算大羅金仙都挺不過去。
陳之官就犯了嘀咕,這老和尚說的有模有樣,難道真有其事?不然哪有孩子一出生就會笑的?於是恭恭敬敬的問老和尚該怎麼解。
老和尚微微一笑,說不如交由老衲帶走,細心教導一番,方可助他脫得厄運。
陳之官一聽,心裏不由一跳,這是老拐子吧?我精的跟猴似的,你還想騙我?左右瞅瞅又沒看見佛花和金蓮,於是……脫了鞋子追著老和尚揍了二裏地。
……
以上是我出生時發生的事情,後來聽隔壁老太太說起,就加工了一下,常常自詡天才,神一樣的男人。
我叫陳總,總裁的總,老爸想發財想瘋了起的,小名為了紀念那老和尚就叫……拐子。
高三時和人幹架,打斷了人家一條腿,光榮的輟學了。
輟學後學過木匠,做過泥瓦工,幹過電工,還學了幾天裁縫,結果是幹啥啥不行,天才名頭碎了一地,上麵還潑了一勺糞。
後來老老實實在家啃老,可我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每天粗茶淡飯,刨土種地,最奢侈的事情也許就是趕集買二斤豬肉回家包餃子吃。
再後來我這個人就廢了,整天打遊戲、看小說,農活也不幹,實在閑的蛋疼就出去瞎逛,偷雞摸狗、調戲調戲小姑娘。
如果非要說我這人有什麼特長,那就是會念一些屁用沒有的咒語了。
不知哪輩子祖宗在家裏祖屋中堂畫後麵的暗夾中藏了本《天官降魔秘術》,十多歲時被我給翻了出來,說起來很狗血,小時候幾個熊孩子在一塊玩,誰說自己會降龍十八掌,誰又說他會六脈神劍,我說我會降妖除魔啊,咱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我鐵定比你們牛叉!於是抱著一通背,誰知這玩意有一種莫名的魔性,容易上癮,讀了一遍還還想度第二遍,就這麼林林總總跟鬼上身似的背了八九年,後來背了一肚子拗口的咒語,腦子都快出問題了,上學考試題目不會,揮筆寫就:天官敕令……急急如律令,然後班主任跟惡狗似的嘲笑我一學期。
人若有點特長,就老想找人顯擺顯擺,如果被顯擺的對象是個小姑娘,她還對我有點意思,兩人賊眉鼠眼一陣亂看,然後找個偏僻的地方,拉拉小手親個小嘴啥的……艾瑪想想都流鼻血!
這是我這個月來第七次走出家門找人念咒語,前麵被人揍了五次,還有一次是東門傻三叔,這貨打不過我。
在村子裏轉了一圈,沒找到目標,最後站在村東頭的老槐樹下,吹著微風眺望遠方,感覺有些英雄*********我坐船頭……”
村外遠遠傳來跑調二裏地的歌聲,從歌聲的清脆和騷興來看,一準是巧麗,這妹子比我大一歲,今年剛20,長的杏眼柳眉,那叫一個水靈,而且特愛唱歌,人送外號“小祖英”,可惜去年定了親,這讓我無數次感歎,好白菜都被別人家的豬拱了。
很快荒草掩簇的小路上一個紅色小棉襖歡跳著出現,她紮著散把,瓜子臉上糟糕的濃妝遮掩了原本的清秀,纖瘦的腰肢間挎著一個鼓囊囊的花布包,包口露出幾隻隨風搖曳的花朵。
等她靠近,我一下子竄出去,雙手伸展,深吸一口氣:“我……不對,某家閉關修煉完畢,如今修的一身絕世神功,姑娘是否要見識一番?”
巧麗沒想到草叢中會忽然竄出一個人,嚇了一跳,等看清是我,拍著胸口罵道:“死拐子!腦袋缺根弦的死東西,滾!”
不錯!我打小想法和人不同,雖然自認是別具一格、思想獨特的優良品質,但是卻架不住這些人的有眼不識泰山,硬給我按個“腦子缺根弦”的名頭。
不過臉皮厚也算本事,我四十五度角抬頭看天:“你這庸俗的小村姑哪知世外高人的風采!咱家不屑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