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這樣一叫,屋子裏的人全都驚住了。細涓和春冰也顧不得夜寒露重,忙去推開窗子換氣。柳絲手忙腳亂的清理著地上的碎燭和麝香,包在一起急急的交與小成子帶出去了。
慕容予桓瞪視著地上的碎燭和麝香,一張臉陰鷙得可怕。傾城則身子一軟嚇倒在慕容予桓的懷中,她顫著聲音驚恐的道,
“怎麼會呢?皇上,這紅燭裏怎麼會有麝香呢?臣妾……”
柳絲給慕容予桓和傾城端了茶壓驚,自己也兀自嚇得白了臉,猜測著道,
“娘娘,這紅燭是上元節時和坤宮賜下的,莫非也是默貴人動的手腳?”
傾城在慕容予桓的懷中一顫,回頭驚怔的望了望柳絲,正欲說話,細涓氣呼呼的開口道,
“什麼莫非?一定就是她!她定是嫉妒我們娘娘受皇上寵愛,怕娘娘再懷上龍胎,才使了這麼惡毒的手段謀害娘娘!”
柳絲也讚同的道,
“這紅燭是和坤宮賜下的,默貴人原是皇後,若要在皇後賞賜的紅燭中作下手腳,別人確實是不能夠的。且這麝香雖然氣味芳香,但融在這蠟燭中燃燒著,混著蠟油,再加上宮中本就熏香,倒也不易察覺。”
細涓嘟著嘴猶自生氣,道,
“就是這樣了,默貴人當真心狠手辣!”
細涓說著,忽然睜大了雙眼,大驚失色的“哎呀”了一聲,又道,
“去歲娘娘落胎,會不會也是默貴人用這個法子暗害的?”
傾城再也忍不住,用驚恐的聲音製止細涓和柳絲道,
“住嘴!皇上麵前,無憑無據的事情不許胡亂猜測!”
細涓和柳絲聽了,這才不敢言語了,細涓猶自憤憤不平,一麵垂了首一麵不憤氣的道,
“奴婢哪有胡亂猜測啊,默貴人害過那麼多龍胎,難保娘娘的龍胎就不是她害的。再說,她賜下的紅燭裏分明藏著麝香,也不算無憑無據啊!”
傾城聽了正要說話,慕容予桓忽然開口道,
“細涓此言有理,倒不是胡說。”
慕容予桓說完,揚聲叫進了小成子,吩咐道,
“將毓慶宮昔日用的蠟燭盡數搬來,一一摔碎在這裏。”
小成子領命去了。
當一捆捆的蠟燭盡數摔碎在眼前的時候,慕容予桓簡直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隻見幾乎每一支蠟燭中都有莫名奇妙的物事滾出來,有的是麝香,有的是一種不認識的黑灰色珠粒,一顆顆圓圓小小的,從蠟燭裏滾出來。雖不認得,但想來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慕容予桓怒不可遏,抬手抓起身旁小幾上的一個藍漆花細瓷茶盞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茶盞呯然摔得粉碎,傾城等人見狀紛紛跪倒在慕容予桓麵前。傾城顫聲道,
“皇上請息怒!這些蠟燭皆是從內務府領用的,皇上要不要宣內務府的人來問問是怎麼回事?再請太醫來看看這些黑灰色的珠粒是什麼東西?”
因有方才的事情在先,慕容予桓的心裏已經先入為主,認定這些蠟燭必也是石蓉繡暗自動的手腳,他鐵青著臉,眉心因憤怒一跳一跳的,氣憤憤的吼道,
“不必了!還問什麼?這必定也是石氏做的好事!哪裏還會有別人?朕原以為石氏失憶之後改了心性,不再如原來一般喪心病狂,卻不想原來是她騙了朕!她假裝失憶,騙得朕對她的過往既往不咎,複了她的位份,還對她恩寵有加,還將爾寧……卻不想她竟在背地裏搞鬼!她曾經陷害梁氏的時候朕就開始疑心她,果不其然!先是柔兒的龍胎,後是嫻兒的龍胎,然後便是你的,接著又是琴兒的,朕有多少皇嗣斷送在她的手裏!這等惡婦,不死不足以平息朕心頭之恨!”
傾城嚇得渾身一抖,用手扯著慕容予桓的袍角,大驚失色的道,
“皇上,您是說……石氏的失憶是……是假的?”
慕容予桓憤憤的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傾城的問題,而是另提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