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陪王伴駕無非是以色侍人,色衰則愛弛,不說慕容予桓今日盛怒,隻說林柔兒此時的麵容便已然無法博得皇上的愛憐了。傾城心中暗想:不知林柔兒的臉何時變成這樣了,也不知她又被慕容予桓冷落了多久,這些日子自己隻顧著報複莫家的事了,竟不曾理會得。
傾城不想林柔兒跟著自己受牽連,忍著身上被推推搡搡帶來的疼痛,忙一翻身又跪直了身子,向慕容予桓叩首道,
“皇上請息怒,此事皆由臣妾而起,與慶貴嬪無關,請皇上饒恕了慶貴嬪!”
慕容予桓回身向著傾城冷冷的一笑,哼了一聲,道,
“你假扮成他人入宮欺君妄上,且還有細作之嫌,如今數罪在身已是自身難保了!與其有心思顧及別人,還不如想想自己怎麼死吧!”
即便傾城就是從前的莫雲嫣,她畢竟也是與慕容予桓相愛過的女子,就算她再度回朝,又何必如此深惡痛絕呢?慕容予桓此時的冷酷簡直令人一覽無餘!傾城的喉頭生生作疼,但她依然咬牙忍住,沉著的道,
“皇上,今日之事有這麼多人指證臣妾,臣妾似乎是百口莫辯,可是皇上,臣妾雖愚卻知道‘偏聽則暗,兼聽則明’的道理,皇上若想查明今日之事,那可否也讓臣妾自辯幾句?若皇上能聽臣妾說幾句,臣妾雖死無憾!”
傾城此言說完,慕容予桓還未說話,怡貴嬪曲夢嫻搶先開口道,
“事已至此,你伏首認罪便是,還有什麼可自辯的?你騙得皇上還不夠嗎?一個乳母而已,皇上封你為襄和郡主派你去和親,這已是抬舉你了!你卻不知耍了什麼花招兒變成了施車國公主回來欺騙皇上!我看你就是個細作!”
曲夢嫻說完,梅怡春自是要附和幾句的,可她剛冷哼了一聲還未說話,坐於禦座之下的如貴妃齊若月已然跪了下來,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請皇上容臣妾進一言。今日之事雖有這些證人指認嫣妃,可是事情究竟如何,總要聽嫣妃自己說說啊!便是判了死罪押赴刑場,犯人也是可以為自己申述幾句的,又何況是皇妃呢!乳母莫氏曾是皇後娘娘的宮人,且方才聽皇上話中之意,似乎與莫氏也十分熟悉,想必定會分辨出嫣妃與莫氏是否是同一人,既如此為何不肯讓嫣妃自辯呢?臣妾求皇上給嫣妃一個澄清事實的機會吧!”
石蓉繡見齊若月竟幫著傾城說話,不覺有些惱怒,冷冷的接口道,
“如貴妃,你胡說什麼?皇上怎會與一個乳母相熟呢?再說,你沒有聽到方才皇上說的話嗎?太後已命輔政王找到這麼多人證指認嫣妃,她還有什麼可自辯的?本宮雖也替嫣妃難過,可她自己犯下的錯,也須怪不得別人無情了!”
齊若月冷冷瞥了石蓉繡一眼沒有答言,這時,一旁的和嬪孟惜蕊也跪了下來,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若嫣妃娘娘當真有罪,自是難逃責罰,可如今娘娘隻是請求自辯幾句,皇上寬仁為懷,就請皇上準了娘娘吧!”
睦嬪康巧煙亦起身跪倒道,
“皇上,且聽嫣妃娘娘自辯幾句,不隻是為了娘娘,為了公平,更是為了皇上。皇上一向愛重嫣妃娘娘,若是娘娘果真有罪,皇上自當懲罰,若此事娘娘當真是被冤枉的,娘娘固然含冤負屈,皇上也會留下終生的遺憾啊!”
緊接著,芳嬪陸采茵、嘉貴人陳慧心也起身跪下了,請求道,
“請皇上恩準!”
馨妃徐妙琴坐在座上扭動不安,眾嬪妃皆為傾城求情,她本也想隨之,但看看皇上、太後和皇後的神情,又有些害怕,當真是左右為難。
看到這麼多人替嫣妃懇求,慕容予桓終於略平了些怒氣,回頭看了看傾城,冷冷的道,
“好!朕就聽聽你還能如何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