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意外(1 / 2)

經過了這麼些時日的磨礪和冷落,石蓉繡早已罵累了也摔累了,先前那股子氣憤憤的張狂勁兒也沒有了,她終於安靜下來。

因為慕容予桓不僅對她罰俸兩年,禁足一年,還下令內務府一年之內停止曉嵐宮的一切供給,因此曉嵐宮中吃用簡陋,也沒有人服侍,樣樣活計都是她和喜蘭親自去做。

這位一直被嬌生慣養過著錦衣玉食日子的千金小姐,再也沒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尊寵,終於體會到了艱辛生活的苦楚,也終於明白了皇權不可挑畔,它可以操縱每個人的榮辱和生死,即便是她那引以為榮的父親,也不過隻是皇權之下的一個臣仆而已。

石蓉繡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齋戒般的清苦日子令她消瘦了許多,也沒有了往日的大妝和華衣。每日除了做一些她能做會做的活計外,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幻想著有一日慕容予桓會來曉嵐宮看她,會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每個寂靜深夜,石蓉繡對月而思,也常常暗自落淚,悔恨自己曾經的輕狂無知,祈禱著上天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這一次她將傾盡一切去當好皇後,當好慕容予桓的妻子,再不會傻傻的把他推給別的女人。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她的第二次機會就伴隨著陶安人夜訪曉嵐宮而降臨了。

這一日,慕容予桓又在龍安殿與幾位朝臣商議邊境的戰事。

朝廷先前派出的那支軍隊表現不錯,到了邊境接連打了幾個勝仗,使得邊境之危得以緩解。戰報傳到京師,慕容予桓和在朝的官員們皆是長長的舒了一口積鬱已久的惡氣。

於是,慕容予桓緊急召集幾位朝臣在龍安殿議事,集思廣益製定對策,爭取趁熱打鐵一舉擊退伏國大軍。

正在商議間,忽然秦公公自殿外進來,麵色凝重,小步快跑的來到慕容予桓身邊,在他耳邊小聲兒回稟道,

“稟皇上,曉嵐宮的喜蘭剛剛來報,靜妃石氏撞壁自盡了!”

“什麼?”

慕容予桓變了臉色。

若不是眼下朝廷有戰事,他急需石鴻昆,慕容予桓隻怕早就忘了石蓉繡這個人了。可也正是因為此刻朝廷有戰事,他急需石鴻昆,因此倒是不能不管石蓉繡的死活。

若是石蓉繡真有個三長兩短,石鴻昆與皇家定會反目成仇,那時他有可能會擁兵自立,也有可能會倒戈相向。如今慕容予桓已經被伏國鬧得焦頭爛額,那時還要再分出心力出兵平亂,內憂外患必定又是一場更大的風波,不,簡直可以說是浩劫了。

想到這兒,慕容予桓一把揪住秦公公,追問道,

“人怎麼樣?死了嗎?”

秦公公被慕容予桓揪著一動不敢動,隻是連連擺手,回道,

“皇上放心,頭上雖撞破了一大塊兒,流了好多血,可人倒還有氣兒。奴才就是來請皇上示下的,您看要不要宣太醫?”

慕容予桓一把推開秦公公,大步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

“當然要宣禦醫,否則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朕如何再賠給人家一個女兒?”

“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傳太醫去曉嵐宮。”

秦公公應了自去吩咐人傳話,而慕容予桓則舉步向曉嵐宮而來,那些議事的大臣隻好被扔在了龍安殿上。

曉嵐宮中,石蓉繡躺在床上,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白布,臉色蒼白,仍在昏迷中。太醫診治過後,認為傷得極重,失血又多,不過倒不會危及性命,開了幾劑愈傷鎮痛的藥,慕容予桓命人立刻去煎來。

喜蘭守在石蓉繡床邊,一直在嚶聲哭泣。慕容予桓問喜蘭道,

“靜妃被貶去曉嵐宮已有多日,初時朕聽說她極是憤恨,後來倒安靜了,為何又突然要自尋短見了?難不成是這裏的苦日子她過不下去了?”

喜蘭在慕容予桓麵前跪下,叩了一個頭,淚涕漣漣的道,

“皇上容稟,皇上有所不知,靜妃娘娘她……她實在是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