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繁華的J市裏有這麼一條小巷:陰森灰暗,終年不見陽光:罕有人跡,連臭蟲都不屑光顧。這條小巷曾是舊時小商小販的最愛,隻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和城區的全麵改造,逐漸被人遺忘。偶有人提及,也隻是一語帶過;昔日的輝煌,已經被蒙塵。這條小巷的名字,叫“默”。
然而,在一個暴雨即將來襲的夜晚,有一家酒吧居然在默巷的巷尾裏開張了!沒有花籃,沒有禮炮,甚至連“開張大吉”之類的標語都沒有。不知道是酒吧老板太過吝嗇,還是太過健忘。此時,酒吧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穿著休閑t恤和牛仔短褲,腳踩人字拖,滿臉的興奮和知足似乎要把酒吧門口的霓虹燈光給掩蓋。另一個,身穿精雕細琢的手工西服,無奈的看著拖鞋男在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酒吧門口,上躥下跳。
“哥”西服男終於忍不住了,雖然這條巷子別說是在這個暴雨即將來襲的夜晚,即使是在陽光明媚的白天,都不見有人路過,可他還是感覺和他口中的“哥”站在剛開張的酒吧門口,有一種掩麵無語的念頭。“哥,你能不能別折騰了?在這個破兒天,這個破兒巷子,開個這麼一個兒破酒吧,能把你興奮的跟背著義父義母和嫂子第一次約會一樣,至於嗎?”拖鞋男聞言,臉上的興奮不減,不屑的白了一眼西裝男,說道;“知道啥叫品位不?知道啥叫格調不?知道啥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不?知道啥叫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不?知道啥叫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不?知道......?”西裝男一臉崩潰的低下了頭。兩兄弟從小到大,摸爬滾打到了今天,始終還是敵不過當哥的口水星子。“哥!你消停會兒!別老一訓人就上崗上線的。不就比我晚退學五分鍾嘛?還一溜兒的詩詞名句。有那文化你開語文補習班去啊!正了一晚上連店名都沒想好,還好意思跟我在這叨叨”拖鞋男已經抬起的手眼看就要落在西裝男腦門上了,聽到最後一句才楞了一下,西裝男瞬間向旁邊挪開三步,一臉警惕和慶幸的看著他哥。拖鞋男回身過來,伸出去的手收回撓了撓後腦勺,喃喃著:“飄香樓?俗了點。酒仙閣?更俗了。名酒家?不夠大氣。怡紅院?呃,跑題了......”西裝男終於HOLD不住,蹲在酒吧門口掩麵無助的呻吟。
“嘻嘻”忽然,拖鞋男背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兄弟兩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毛發炸起,人瞬間跳起轉身,警惕的盯著來人。
來人是位女子,體態婀娜如柳,眼睛純淨似水,二十五六的樣子卻搖曳著成熟的韻味,秀氣的瓜子臉中隱藏著不難發現的嫵媚和惡作劇後的開心,看似矛盾,卻說不出的撩人心弦。看清來人後,西裝男放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裏拿出的一張寫滿怪異符文的紙,鬆了口氣。拖鞋男則鬆開雙手結成的一個怪異手印,皮膚從黑色變回了正常的膚色,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別老用神出鬼沒這招來刺激我們兄弟兩?萬一我兩嚇出哥什麼心髒病、高血壓什麼的,不怕佛祖下界收了你啊?雖然你狠漂亮,自古也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麼一說,可老子不想被你這隻800年的狐妖嚇死!怎麼滴也得精盡人亡才劃算吧?”西裝男知道這個哥哥的嘴裏吐不出什麼好話,隻能裝作沒聽見,抬頭夜觀星象。來人卻也好像習慣了拖鞋男說話的風格,媚笑道:“好呀!隻要你願意忍受狐魂燭心的痛苦,我滿足你這個小小的願望也不是不可以啊!”拖鞋男聽後,摸著下巴打量著來人:“不值啊!不值!為了一棵樹而放棄一片森林不是我的作風,更何況這棵樹都800歲了!太老了!沒聽說過嫩牛老吃草的。啊啊!你這麼晚過來有啥事啊?送彩禮的呀?別太多,十滴萬年獸血就夠了。”一看女子微微色變,拖鞋男立馬轉移話題。女子瞟他一樣,也不說話,扭著柳腰徑直推開酒吧的複古木門,進去了。
第二節兄弟兩對視一眼,緊隨其上。
酒吧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長約3米,高約2米的木刻屏風,上麵雕刻著高山流水,飛禽走獸。第一眼看去感覺甚是普通,可凝神再看,那飛禽走獸不僅從見過,而且還如活的一般,在屏風裏緩緩挪動。女子歪頭看了一會兒,輕笑著對剛進門的拖鞋男說:“你倒是好大的手筆,小小的酒吧還請來《荒獸圖》撐門麵。要是被哪個不長眼的小賊偷走了,看你如何跟我們家獸王交代。”拖鞋男挑了挑眉,無所謂的說:“它才不會來管這玩意兒被沒被偷走呢,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它那裏買來的。更何況,要是哪個小賊能從‘六清明滅陣’裏安然無恙的把這幅圖偷走,那我也無話可說。”女子一聽到“六清明滅陣”的時候,就不留痕跡的向旁邊挪了兩步,似乎慢上一拍就會被屏風上的異獸給要上一口“你這個吝嗇鬼能用大價錢買來《荒獸圖》,還用上這麼霸道的陣法保護,倒真是太陽打北邊出來了。”拖鞋男自得的笑笑“小意思,小意思,一推車的二鍋頭而已。”女子一愣,隨即掩嘴而笑,也不搭話,拿眼輕輕刮了拖鞋男一眼,繼續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