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坐進車裏,接過那個玫紅色的小盒子,上麵寫有“都彭”的字樣,我摸著鼻子說:“姐!你幹嗎又給我買東西呀!”
“打開看看,”她俯首,伸手攏了一下頭發,笑活,“還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呢?”
我將香煙叼在嘴裏,打開了盒子,隻見一隻銀白色領帶夾,設計簡約,我看過都彭這個品牌的廣告,我確定這是正品,鈀金的,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售價,但我猜絕對在千元之上!
藍婷注視著我的表情,似乎在等待我的評價。
“喜歡麼?”她問。
“喜歡是喜歡,”我捋了一下領帶,難為情地說,“隻是這太貴重了!姐!你幹嗎對我這麼好啊!”
想想我至今還未請琴姐吃過一頓飯呢,之前說發第一個月工資請她的,我第一個月是試用期,隻發了兩千塊,根本沒多餘的錢請琴姐吃飯!第二個月也在試用期,交了一個季度房租,又給老媽和小妹各寄了三百塊,我自己隻剩下五百塊!這第二月底了,我自己連軍糧都不夠了,幸好郝建及時接濟了我一千塊塊,好歹才後顧無憂!
看來也隻能等第三月工資時再請琴姐吃飯了!
“沒什麼,”藍婷看著我,呡唇一笑說,“你是我弟弟,我當然要對你好囉!”她這個笑還帶著一絲調皮的味道。
“可我什麼都沒為姐做——”
我這句話還沒說完,手中一大截煙灰掉了下來,落在我大腿上,那截煙灰還帶著明火呢!——
藍婷遲疑了一下,快速地伸過手來——
一個人的本能速度是最快的!我的手閃電般地伸了出去,彈去煙灰,這時候琴姐的手剛好伸到我大腿上,我收回手臂的瞬間,順勢將她的手帶了回來——
她的手正好覆在我的褲襠上,我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這一刻,我感覺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時間也凝固了,走不動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那隻美麗的手,不敢抬臉看她的眼睛——
那隻手微微顫抖著,在我襠部停留了片刻,像是驚醒了似的抽了回去,我敢說那是比本能速度還要快的速度——
此刻我隻想從車裏麵消失掉,從地球上消失掉————
“姐………我、我得走了………”
我的話音很機械,好像都不是我說的話了。
我扭身,像個楞子一樣,逃出車廂——
“把煙戒了吧!小徐——”
我走出兩步之後,聽見一個略微顫抖的嗓音,那是琴姐的嗓音——
我記得央視曾播出過一個心理訪談節目,記得一個女性心理學家曾說過,偏激的人往往更容易取得事業上的成功,而成功人士往往在某一方麵都是偏執狂!這論斷或許有道理,但我不喜歡“偏執狂”這個帶極度貶義的詞彙。
不過,就像我的偶像武術家BurceLe(李小龍)曾言,簡單是一種美德一樣,我認為在當今社會較真是一種美德,因為許多人都太隨便,所以較真就物以稀為貴了。固執也是一種美德,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固執就是執著的另一種說法!
事實上,我們隻是喜歡執著這個詞,看不起固執這個詞而已!
我的性格裏有一種潛伏著的固執,我老媽說我“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表麵上我比較隨和,實質上我很較真,表麵上我比較靈泛,實質上我很固執。
隻是我的這種固執是潛伏在我的性格裏麵的,在特殊情況下,它才會表露出來,而且一旦表露,那的確就如我老媽所言“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在對待梁濱海的問題上,我的固執顯然被激發了出來,而且勢頭很勁!對於待麗人商場的推廣方案,我決定“死馬當成活馬醫”,退一萬步講,即使我做出來的新方案沒達到劉允允的期望,即使到最後“所有的罪都讓我來背”,即使我被從此踢出靚麗服飾,我也要抵死闖一闖這少林寺的十八銅人陣!
即便是死於亂棍之下,也比呆在孤燈清影的寺廟裏苟且偷生來得壯烈!我一直沉迷淒美或者壯美的調調!
我全麵仔細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勢,我指的是“麗人”商場推廣新方案。
我首先分析的是公司上層的心態,劉允允和楊萬裏的心態。
一個廣告同仁曾經說過一句話,摘錄如下:
“對創意人員來說,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就是不得不讓一幫不懂創意的土老帽來審核自己的創意,而自己卻隻能按他們的意思修改。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如果不把創意改的毫無創意,自己就會被罵沒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