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死寂的世界,流淌的血,散落的骨,孤獨的月,冰冷的夜。
淡淡的月光垂落在漆黑的地麵上,有一尊石像,頂天立地,佇立了不知多久,他的腳下,堆積起如山的白骨。
這是枯寂的世界,不知道多少歲月不曾有過變化,就在這一刻,變化產生了,石像的腳慢慢出現了一道裂縫,仿佛是十年又好像是一百年,裂縫慢慢擴展。
一個東西從裂縫裏滾落出來,是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健碩的身體,旺盛的氣血,可他眼中露出來的是茫然。
“我是誰?”這是他的第一個問題。
“這是哪?”這是他的第二個問題。
問完之後他變沉默,沒有人回答他,有的隻是無邊的孤寂。這個死寂的世界多了一點生機。
沒有幹涸的血全都彙集到了一起變成一片血海,他坐血海邊上,孤單地望著天上的一輪月。月不再孤單。
血海泛起波瀾,天上出現了無數的星星,星光彙聚到月亮之上,月光再灑落在他的身上。
瞬間的明悟,他站起來望著天上的月:“我叫石岩,我...”
一束月光在他麵前打開一扇門,連通著未知的地方,略帶猶豫地走過去,光華一閃,這個世界又恢複了平靜,不同的是月消失了。
...
一場大禍驚動了整個大荒,長期蟄伏在伏龍山脈的凶獸傾巢而出,一路屠殺數萬裏,所到之處屍骨全無,十天破十七城,死傷數千萬。
大禍之中除了實力格外強大的修士難有人幸免,再一次讓人認識到了伏龍山脈盤踞的凶獸的可怕。
沒有人知道這一場大禍是為什麼而發生的,就連負責在伏龍山脈外圍鎮壓凶獸的修士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突然爆發,一點預兆都沒有,讓他們沒有絲毫反應時間,瞬間衝破他們組織起來的防線,衝向伏龍山外。
山外斷壁殘垣,望著破敗成一堆廢墟的村落,石岩停住了腳步,一隻凶獸盯上了他,它長著猙獰的麵孔、長長的獠牙以及利劍般的爪子。
凶獸咆哮一聲衝了過來,動作如風,濺起一堆煙塵,麵對衝過來的凶獸,下意識地抬起拳頭轟出一拳,被凶獸躲了過去,忽然他不自覺的斜跨一步,反手一掌劈下,哢擦一聲骨裂。
裂的骨不是手而是爪子,凶獸受創,發出低低的呻吟聲,同時另一爪子撓過來,他甩腿橫掃,又是一聲骨裂。
兩隻前爪都已經斷掉的凶獸想跑也已經晚了,一掌落下,腦殼崩碎,混合著腦漿的鮮血四濺,石岩被濺了一身卻毫無感覺。
扔下這隻已經死亡的凶獸,他走到廢墟裏快速地刨了起來,沒多久就找出了一身衣服,穿到身上,這完全是他下意識的行為,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舉步向前走,他看不到一個人,更看不到一個完好的建築,血灑了一路,傍晚的時候他來到了一座城邊,原本高大的城牆破碎的不成樣子,濃鬱的血腥氣味還未散去,屍骨遍地,血流成河。
走進城裏,幾隻凶獸正瘋狂的進食,剛剛看到石岩便朝他撲了過來,這幾隻凶獸比起他遇到的第一隻要弱小,但是在數量上卻占據著優勢。
出拳甩腿,拳頭打斷了凶獸的前爪,一腳踢碎凶獸的下腹,身形一變,閃避過凶獸的撲擊,伸手抓住一隻凶獸的頭顱,用力,血花飛濺。
拎著凶獸的屍體橫砸,掃出一片空地,周圍的凶獸都沒有辦法靠近,被砸一下便會傷筋動骨,隻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這群凶獸如逃命般的地散開。
循著吼聲望去,一隻全身燃著火焰的炎魔虎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來,石岩麵對它猶如一隻剛出生的老鼠麵對一隻體型巨大的貓一般,強大的威勢讓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吼!炎魔虎衝了起來,熊熊燃燒的火焰讓溫度驟然升高,利爪如刀劍豎劈下來。
不敢硬抗,石岩飛退幾步,隨手從地上撿起來一截斷裂的長矛,順著炎魔虎爪子的軌跡掃過去。
砰!半截長矛打在炎魔虎的爪子上,長矛再次斷裂,炎魔虎的爪子卻沒有絲毫的停滯,噌地一聲在地上刮開四條深溝。
一擊不得手,石岩變得謹慎了許多,握緊雙拳,率先發動進攻,一步跨過數米的距離,直麵炎魔虎,拳頭朝著它的胸膛打去。
溫度驟然升高,抬頭一看是一團火焰迎麵衝撞過來,急忙斜跨三步,避過這團火焰,隨後炎魔虎的爪子便拍了過來,如一座小山一般。
不閃不避,一手握拳迎了上去,拳爪交擊,力量爆炸,重壓從手臂上傳來,雙腳被壓入地麵,一口逆血從口中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