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聽了,抿著嘴笑著起來,用眼睛看著風吹花,風吹花裝著沒聽見,將眼睛挪到了旁邊的一片雜草叢中,裝作正聚精會神地欣賞著雜草叢中的那一株火紅的茶花。
這個季節居然也有茶花,有點不可思議。
正說著,風起軒出來了,眼睛紅紅,很是傷心。
風吹花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二弟,別哭了,事已至此,我們得盡快想辦法讓父王解除對錢娘娘的禁令,好讓你們母子團圓,共享天倫。”
風起軒含淚抬起頭,看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點點頭,說道:“大哥,你放心,就算天下人都來跟你爭王位,弟弟都會支持你,絕不跟你爭。”
風吹花淡淡一笑,嘴角依舊帶著一抹邪魅,說道:“王位能者居之,我隨意。”
說著,他抬手,用袖子輕輕拭去風起軒麵上的淚痕,說道:“以後,不要再輕易的落淚,男兒寧可流血,不可流淚。”
銀子卻發出了很不和諧的聲音:“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花愁趕緊捂住她的嘴巴,顫抖著說:“我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唱歌不要錢,要命!”
銀子掙開了她的手,小嘴一嘟嚕,說道:“切,誰說的,我可是進了培訓班專門惡補了三個月的聲樂,我們老師誇我金嗓子,聲線柔美得直逼當年的鄧麗君。”
花愁擦擦汗,說道:“鄧麗君若是長成你這樣,估計也成不了天後,更不可能紅遍國際,你的老師太會誇人了。”
銀子很不屑地說道:“我們老師非常好的,很會誇人,當初要不是看他誇我這麼有潛力,我也不會花兩千多去學習哩。”
花愁“哦”了一聲,點點頭,若有所思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風吹花看了看正在嘰嘰咕咕的兩個人,嘴角微微一動,一絲邪魅的笑,又再次爬上了他的唇角。
花愁看著他,總覺得他有點不大對勁,總覺得他的笑容很不正常,雖然很迷人,卻總感覺帶著一絲詭異,仿佛梁朝偉的眼神,挾著極強的殺傷力。
風起軒看了看她們,說道:“我總感覺兩位娘娘說話很是怪異,說的都是我們聽不懂的話,弄不明的事。”
花愁一笑,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在說我們家鄉的話,我們家鄉的事情,所以殿下聽不懂也是正常的。別說我們相識不久,便是大殿下也未必能聽明白。”
風吹花哈哈一笑,說道:“雖然具體的不明白,但是什麼意思我還是懂一點的。”
風起軒點點頭,一雙星目因為哭過,更顯得秋波盈盈,清秀逼人。
這時,一個年老的太監走了過來,拄著拐杖,步履蹣跚,手中提著一個飯盒,佝僂著背緩緩而來,看他的樣子,怕是沒有七十也有六十多了,可能更為蒼老些吧。
老太監走到了眾人的跟前,用昏花的老眼打量了一下眾人,終於看清了眾人衣著鮮明,趕緊跪了下來,卻不知如何稱呼,隻是抖抖索索地跪在那裏。
風起軒上前一把扶起他,含淚說道:“陳公公,你還記得我麼?”
老太監用灰蒙蒙的雙眼打量了他一下,失聲喊道:“是二殿下啊?恕老奴眼拙,沒有認出來,老啦,不中用了,這麼久沒見,您又長高啦,娘娘見了您啊,一定開心啊。”
風起軒點點頭,說道:“方才已經見過娘親了,她說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她,若沒有你,她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了,陳公公,謝謝你。”
陳公公歎了口氣,說道:“娘娘菩薩心腸,以前對我們這些個奴才,跟對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樣,您說老奴怎麼忍心娘娘一個人在這裏挨餓受凍呢?隻是,老奴也越來越不行了,還不知道哪天就……殿下,您得想想法子,讓接娘娘出去吧,萬一老奴哪天走了,誰來照顧娘娘啊……”
說著,陳公公渾濁的眼睛裏滾落下幾顆眼淚,忙用袖子輕輕擦了擦,又佝僂著腰,提著飯盒向前麵蹣跚而行。
風起軒接過了食盒,說道:“陳公公,今天我去喂娘親吧,你先回去。”
陳公公應了一聲,緩緩轉過身子,一步步地走著,他走得很慢,搖搖晃晃的,每一步都仿佛走得不安穩,似乎要跌倒一般。
銀子悄悄地對花愁說:“姐姐,你看陳公公,不知道我們老了會不會跟他一樣,嗚嗚,要是那樣的話,我寧可早死。我要保住我如花的容顏,青蛇似的腰,還有吹彈可破的肌膚,珠圓玉潤的手臂,我不要變得那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