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艾大怒,正想斥責,但隨即又忍了下去,雖然眼前這小子奸猾,但她服侍大夏王室多年,心中有根深蒂固的主仆之分。
“你可知道,你如今是大夏少主,是昆吾、辛夷、丹彤等大大小小數十個國家的共主,你不在一日,大夏就隨時有動亂之虞……”
風易聽她說了一通,心中略感煩躁,暗想:“女艾姐姐什麼都好,就是平時話少,教訓人的時候話多……”
忽的想起羽兮仙子,不由思念起來:“還是仙子比較好,哎,若真的能拋下一切,和她徜徉在仙山洞府之間,也算是一件大大的美事。那樣的話,讓我做什麼大夏少主,就是大荒天子也不做……”
正瞎想,女艾突的高聲斥道:“你在想什麼?”
風易驚的嚇了一跳,道:“沒,沒什麼。”
女艾對他沒有辦法,道:“你還不知道,國中聽說你和一群遊俠一起,闖關隘,進入玉戈城。貞貫、貞尋兩位侯爺已經率了三萬精兵,就駐紮在百裏之外,隨時準備救援。”
風易驚道:“何必要這樣?難道還怕我被人捉住嗎?”
女艾冷道:“你身份特殊,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得不謹慎對待。”
風易有些不耐煩,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一時兩人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風易忽的道:“女艾姐姐,我忽然想起來了,你和那九子魔母長得一模一樣,這次你見到她,也表現反常,你們……可是有什麼關係?”
女艾聞言,出奇的露出悲傷的神色。
風易洞察敏銳,立馬看到,道:“難道你們……”
女艾突然大聲道:“不,沒有任何關係。”
風易笑道:“那就好。這妖女殘害人嬰,罪大惡極,終有一日我要替天行道殺了她。”
女艾聞言,忽的神色驚恐,脫口道:“別殺她……”
風易疑惑之極,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反常?
女艾沉呼一口氣,忽然話鋒一轉,緩緩道:“許久以前,在一個村子裏有一對夫妻,在戰亂中艱苦度日。他們感情極好,有一日那婦人懷孕,十個月後生下一對雙胞女胎。本來其樂融融,但忽的有一支軍隊襲擊村子,燒殺搶掠。夫妻驚恐絕望之下,將孩子放在了一個籃子中,順流而下,希望聽天由命,讓她們有一線生機。”
風易靜靜的聽著,心中猜到了什麼,卻不敢去相信。
“哪知籃子順著溪流,遇到了一個瀑布,兩個孩子就此分散了。其中一個被路過的貴人所救,另一個則不知所蹤。那個存活下來的孩子漸漸長大,再無衣食短缺、寒風襲體之苦,可是她的記憶中,一直有一個身影,仿佛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風易心中震驚,道:“那個被貴人所救的就是女艾姐姐你嗎?”
女艾不置可否,黯然道:“如果我早知她沒死,前去將她從山中帶出來,她也不會落到今日這種模樣。”
風易暗道:“這可難說……”
安慰道:“這也不能怪你,你那時還那麼小。”
女艾忽的收起異樣神色,轉而變得冰冷,道:“風易,將來若有一日對敵,你不要殺她。”
風易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又聽女艾冷道:“因為我還欠了她一條命,待我輔佐你成就大業,我會去親自找她。如果她死不悔改,那我會親手殺了她。”
風易聽了背後一涼,生出一股寒氣,卻又有一絲悲哀。本來是一母同胞的兩人,卻偏偏成了敵人。
過了半晌,風易才哈哈笑道:“女艾姐姐,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要把她捉到你的麵前,讓你狠狠的打她的屁股,教訓一番。”
女艾麵無表情,不理會他。忽的道:“你可是不願意跟我回去?”
風易支支吾吾道:“我還有一些事情未辦,不能回去。”
女艾急怒道:“什麼事情?是昆侖上的那個女子嗎?”
風易嘿嘿一笑,忽的道:“如果我說是為了羽兮,女艾姐姐一定不讓我去。不如……”笑道:“不是,我前幾日和那些遊俠一起,得知大荒中還有成百上千的義士要去刺殺妘寒浞。但這一次,妘寒浞似乎是設下圈套,想要甕中捉鱉。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說不定能救下他們。”
女艾一奇,似乎沒想到風易會這麼回答。
風易笑容收斂,變得凝重起來,道:“女艾姐姐,你不是說要打敗寒國嗎?我以前還一直不在乎,這今日,我終於認識到,這妖魔一日不除,大荒便永無安寧之日。”
“這些遊俠將來肯定也是一大助力,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落入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