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過小有所成,便自得意滿,實在不應該。如此一想,頓時冷靜下來,不斷回憶那坎水和坤地二靈,水靈溫潤,天下至柔,變化無窮,可一旦彙聚在一起,成了江河湖海,九天瀑布,卻也是摧枯拉朽。
而坤地之靈渾厚無比,萬物於其中生,萬物也於其中滅,乃是極其厲害的防禦靈力。
直到此刻,風易才忽的驚醒,那北鬥七靈,和至尊九鼎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名字雖不一樣,但靈力變化卻一一對應。
他細細思量,不斷催動三鼎,各種不同性質的靈力周遊經絡。練到興起,他拔出避水劍,劍芒忽閃,徐疾如風,劍靈充斥在這小小一方天地之中,連綿的光芒融合在一起,仿佛碧海潮汐,蕩漾生波,而不時又有彩光閃爍,仿佛大海上的虹霞。
風易獨自練功,全身沉醉,徜徉兮忘乎天地,連身在何處,身在何時,都幾乎要忘了。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化為了無形的靈力,和身旁的小溪,和地上的綠草紅花融為了一體,再不分彼此。
這感覺,是他修靈以來第一次遇到,不可言喻,無法形容。風易不知道的是,迷迷糊糊之中,他已觸碰到了天神之境的門檻,和大荒的頂尖高手之間,隻有一線之遙。
如此不知練了多久,一抹亮光消失在西方,大地被一片黑暗籠罩。偌大個山中都隻有一人一劍,靈光閃爍,愈發耀眼。
黑暗漸漸退去,東方亮起一片魚肚白色,緊接著陽光透過縫隙,將一片雲彩照的有如錦繡彩霞。
風易停下來,收劍入懷,這一夜不停歇,他不僅不覺得疲憊,反而精力流轉,氣息綿長,眼中光芒閃爍,身形如風,立地如山,已經有了高手風範。
他沐浴著溫暖的陽光,驚道:“乖乖,這一夜的功夫已經過去了?”
風易驚訝之餘,忽的想到仙子,急忙念出控禽之術,感應不遠處的鳥兒。看到它們還待在原地,動也不動,幾十雙小眼睛直直的看著洞口。
“鳥兄,辛苦你們了,趕緊去覓食吧。”
說罷解開法術,十幾隻鳥兒嘩啦啦振翅飛出,散入林間。
風易腳下一踏,輕輕一步就躍過了數丈的距離,來到洞口,笑道:“仙子,我又回來了。我就知道仙子不忍心離去,不如我們再商議一下,去那昆侖山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要等我殺了妘寒浞父子三人,這三人作惡多端,我實在是看不過去……”
他呱啦啦說了一通,說到口幹舌燥才停了下來,但一瞧洞中,卻沒有一點聲息,他細細感應,其中空無一人。
風易心中驚奇,想要進去,但又怕仙子仙術了得,能夠隱藏氣息,如果自己擅自闖進去的話,又要白受那皮肉之苦。
“等殺了妘寒浞父子,我就隨仙子上那昆侖山,做什麼都可以。”
說著說著,風易不由想象自己去昆侖山的日子,逍遙快活,無拘無束,實在是神仙過的生活。
他又想起自己小時在虞淵昧穀的時候,心中慨然,道:“仙子,從小到大,除了老爹,還有人像你一樣對我那麼好。仙子外表雖冷的像冰雪,但內心火熱,對我幫助良多。如果不是仙子你,我恐怕有十八條命都死了。”
風易又說了半天,還是一點回應也沒有,心中感覺不大對勁,叫道:“仙子?仙子?”
他見沒人回答,暗道不好,猶豫片刻,想著即使惹仙子生氣,也要進去看一看。
風易禦氣護體,以防仙子突然出手,腳下生風,一頭衝入洞中。待進去時,四下一瞧,哪裏還有仙子的身影,隻有空氣還留下一絲淡淡的香氣。
他苦笑不得,道:“原來我剛才說那麼多肺腑之言,都是對這一個山洞說的。早知道,我就應該親自守在洞口的。”
風易哪裏知道,仙子早就知道他的把戲,所以出洞並非是從洞口,而是以昆侖山的異術遁地遊龍術穿透洞頂而去,無聲無息,不僅那些鳥兒無法察覺,恐怕就是他在這裏,也感應不到。
風易原地站了片刻,心頭悵然若失,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經一刻也不想離開仙子。幾乎有一瞬間,他想拋下一切事情,一直往西前往昆侖山,再不管大荒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