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始生一向鎮定沉穩,即使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改麵容。但如今麵對這樣狀況,麾下劍士陣亡兩三萬,國中百姓更是如同行屍走肉。他一路走來,許多城市、村莊都十室九空,一片荒涼。
他沉呼一口氣,道:“此刻不是沮喪的時候,趕緊回陸終城整頓軍隊。”
夏耕一握拳,怒道:“幹脆帶著昆吾剩餘軍隊,直接攻打星宿海,讓他們付出代價。”他話音一落,眾人都心生悲憤,夏耕為人耿直,他此刻的想法,恐怕也是軍中大部分人的想法。
一旁朱回卻道:“不行,昆吾軍隊如今隻有兩萬多了,還要守衛都城,和剩下的國中百姓。如今去攻打西戎,無異於以卵擊石。”
夏耕氣道:“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嗎?我們昆吾人寧願戰死,也不能這麼窩窩囊囊的。”
眾人無法應對,愁眉苦臉。說不出話來。
姒始生淡淡道:“未必是坐以待斃,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派探子,查清西戎人究竟想要做什麼?”眾將都在心裏思慮,西戎抓去了那麼多百姓,難道是要當蠱蟲的鼎爐嗎?
唯有風易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他忽的想起一事,眼中一亮,將姒始生叫到了一邊,道:“大侯爺,依我看,夏耕將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姒始生見他這麼說,頓時急道:“少主,萬萬不可……”
風易難得見他這麼著急,便和盤托出,將那日在西邊遇到亂童子、巫羅一隊人,然後女艾一言不語提前離開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自信道:“我相信女艾離開一定有她的道理,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是去丹彤等其它大夏屬國,尋找援軍去了。我們先行一步,阻止西戎人的陰謀,為援軍爭得時間。”
姒始生道:“可是……”他還想說什麼,但也不得不承認,如果風易說的是真的,那確實是如今最好的辦法。過了半晌,他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相信女艾姑娘會成功嗎?”
風易麵色淡然,笑道:“我相信她!”
姒始生再不言語,傳令全軍回城。
回到陸終城,眾將安頓好受傷的劍士之後,便隨著風易、姒始生來到天池宮。剛一進宮門,卻見到殿內也有不少將軍,渾身帶血,多多少少受了傷。
姒始生急忙問道:“發生了何事?難不成西戎人也來攻打都城了?”
一將軍怒道:“不是西戎人,是南蠻的猿軍,他們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突然出現在城牆上,傷了我們不少士兵。等我們反擊的時候,他們又轉瞬離開了。”
風易瞬間明白,這是南蠻軍怕陸終城派出援兵,所以來騷擾的。如此一來,城內不知道外麵有多少軍隊,隻能龜縮在城內,全陣以待。
想到南蠻軍隻用了數百人,就斷了玉山城的一大援兵,風易不由得對南蠻軍師猿沐又驚又佩。
伯靡見風易等人麵色難堪,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還是問道:“外麵戰事怎麼樣了?”
姒始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涕淚縱橫,道:“國主,屬下無能,不僅損失了數萬軍隊,連所有的中蠱百姓都……都被擄走了。”
伯靡臉色蒼白,一下子坐回椅子上,半晌沒恢複過來。一時大殿內鴉雀無聲,靜悄悄的,死寂得可怕。
姒始生一跪下,身後的夏耕、朱回等昆吾猛將也都依次拜倒,在國主麵前請罪。
風易想到那些無辜百姓,心中難受之極,也走上前去,道:“國主,這都是我指揮不力,如果我能早點看穿西戎的陰謀,就不會發生今日的情況了。”
他此言確實是真情流露,想著以前自己和父親在姑慕族中,也僅僅是普通百姓,生活都十分艱難。這些昆吾人無端受此大難,家破人亡,他既然自認了大夏少主,又怎麼能看得下去?
殿中眾將聞言,悲苦交集。
伯靡急忙扶起風易,道:“少主,此非你的過錯,這次西戎和南蠻勾結,來勢洶洶,且奇謀百出,防不勝防。任是誰也猜不到。”
他看著滿殿眾將毫無鬥誌,又道:“哎,這次老夫的過錯倒是多一些。當初得到國中百姓中蠱的消息,我開始沒有在意。如果早點去取得靈藥,一定可以遏製的。不過,據城中巫醫說,所有煉製的靈藥都已經完成了,驅蠱靈甲也足以裝備剩下的軍隊。”
此言一出,風易等人頓時眼中一亮,來了幾分信心。有了靈藥和靈甲,這一場戰爭就不能說完全敗了。
就在眾人商議對策時,突聽殿門外有衛士高聲叫道:“二侯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