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雖如白駒過隙,逝水東流。但在風易看來,卻過的實在太慢。隻看到院子外的樹木由綠變黃,又由黃吐綠。其它再無分別,有時朦朧間仿佛天地宇宙都靜止了一般,唯有風易的思緒不受限製,天馬行空,從九州到四海,從大地到星空。
這一段時間,風易見到次數最多的便是仲熊。雖然其父親奸詐,但他人卻不壞。風易已將他當作了穀中的唯一朋友,除了太乙鼎和女艾之事,其餘是知無不言。而季狸在三位長老處於最末,權勢遠遠不如蒼舒和尨降。其子仲熊性子溫和,族中子弟對其也是不冷不熱。如此一來,兩人情誼日漸升溫,交流術法,互相切磋,儼然已是至交好友。
這一日季狸到來,見兩人正互相比鬥。仲熊雖年幼,但得他教導,修為自是不凡。最令他驚奇的卻是風易,此子毫無根基,即使得虞沫教導,也不過是東鱗西爪,不成篇章。但此刻一看,風易的修為竟是深厚無比,出手投足間恍似個中高手。
兩人看似鬥的旗鼓相當,不分伯仲。但仔細一瞧,仲熊已然盡了全力,勉強應對。風易卻是如閑庭信步,信手拈來。忽有的一記奇招,便逼得仲熊招架不住,手忙腳亂。若非他手下留情,怕是早已落敗。
季狸看的不耐,咳嗽了一聲。仲熊回頭一瞧,頓時停手,應道:“父親。”
季狸擺擺手:“你先去吧,我找這小子有些事。”
仲熊看風易一眼,隻得道:“是。”訕訕退出院子。
風易有些不悅,笑道:“季狸,你這長老的威風,是隻在你自己兒子麵前顯擺的嗎?”
季狸早就習慣了風易的冷嘲熱諷,當下也不回應,道:“小子,這兩年多以外你進步神速,怕是放在族中,也是少有的高手了。”
風易沒料到他會誇讚自己,道:“過獎了,小子不敢當。”
季狸聽其不冷不熱,終於按捺不住道:“少給我裝。你無師自通,難道不是九鼎的功勞?還想否認嗎?”
風易哈哈笑道:“明明是我天資過人,那九鼎若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那夏後氏怎麼會亡?”
季狸冷道:“國之存亡,可不是依靠一人的修為的。你尚且年幼,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不過夏後氏多有高手,在亡國之前,除了姒中康、姒相之外,其餘無一不是大荒中頂尖之輩。那姒太康,終日飲酒作樂,荒淫無度,還是力能搏龍,若說沒有外力相助,怕是鬼也不相信。”
風易被囚禁以來,對夏後氏的族譜也多有了解。知道季狸口中所說都是夏後的曆代帝王。
他歎了口氣,竟突然說道:“哎,看在你兒子的份兒上,我還是告訴你吧。我能有今日修為,確實有別人幫忙。”
季狸聞言大喜,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承認了?九鼎究竟在何處?”他這幾年來暗中搜尋過好多次,在風易能經過的每一個地方,他都翻了個底朝天,別說九鼎了,連塊碎片都沒見著。此刻聽風易口風鬆動,激動地無以複加。
風易手指一豎,道:“一定是老天看不下去你們囚禁我,所以才幫忙。”
季狸愣了愣,大怒道:“混賬東西!”猛地飛出一掌,勢如猛虎。風易隻覺渾身百骸欲散,雙眼都有些睜不開,但掌風迫近,唯有下意識的抵擋。如此拆了三四十招,還是抵不過,被一掌拍在左肩,頓時痛入心扉,跌倒在地。左臂軟綿綿的垂了下去,不能動彈。
季狸恨道:“小子,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風易麵容不改,道:“哈哈,你就是不敢。而且不僅不敢,同時也不願。”
季狸心思被他看了個通透,一時語塞,冷哼一聲,轉頭去了。
風易嗬嗬冷笑,卻毫無得意之情。隻是不住歎氣,心想這種生活不知還有持續多久?若再待下去,不被打死也要被悶死了。當下左思右想,終於下定決心,這次拚著被發現,也要逃出去。大不了被抓住而已,他們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再如何懲罰,還能慘過現在的境況嗎?
這一天風易正要計劃逃跑,突見仲熊神神秘秘的走了進來,四下看了看,見無人,便塞給風易一張紙條,小聲道:“看完趕緊殺掉,莫要給人看到了!”
風易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點頭。待仲熊匆忙離開後,他打開紙條,一見之下,頓時大喜過望,滿心興奮,幾乎要跳起來。
隻見紙條上見著:“明日早晨,摩天崖一見。虞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