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強度的運動顏北北的身體顯然還是有些吃不消的,第二天顏培風神清氣爽通體舒泰醒來之際就感受到懷裏的人的不對勁了。
她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宛如還沉浸在昨晚的高潮中。顏培風額頭貼上她的才發現是異乎尋常的熱度,忙將還陷在昏睡中的人料理妥當就直往醫院奔了。
幸好隻是簡單的發燒感冒,顏北北稍稍轉醒的時候護士正在找手臂上的靜脈血管,準備一擊即中。醫生在旁邊跟顏培風說著話:“沒多大的事兒,普通的感冒發燒,是昨兒晚上著涼了吧?你多上點心,媳婦兒是你自己個的,就得自己疼。”
顏培風還沒開口,顏北北臉上騰地一下就變得通紅,她還清清楚楚記得昨晚上是怎麼樣光著身子在沙發上著涼的。
“誒誒,顏太太,您別動,這針頭可不長眼”護士喊著她,也引來了顏培風。
“醒了?”
顏北北紅著臉轉過頭不搭理他,腦袋還是昏沉沉的。
掛完點滴她還沒消氣,一直到停車場都是氣鼓鼓的。臉上因為生氣的緣故,有了不少生動紅潤的顏色,整個人顯得跳脫多了。他看著心裏也舒坦,不顧她的別扭,探了探她的額頭才徹底放下心來。
“怎麼了,氣咻咻的,那咱去吃點降火菜?”他搜索著周邊有口碑的菜館子,挑著口味清淡的選,笑著問。
顏北北怒氣未消,瞪著他:“不,我要吃川菜!”
“沒得商量,剛打完點滴,吃清淡的,咱們喝粥去。這邊上有家粥鋪,聽著還不錯,咱去試試?”帶著詢問的句式,卻是不容辯駁的語氣。
顏北北剛要回他眼神就直直地望向他身後,臉上的臉色瞬間慘白。
顏培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一個麵目猙獰的男子。頭發看起來是很長時間沒打理過了,鬃毛一樣卷曲而肮髒,胡茬已經能夠蓋住嘴唇。手持一把鋒利的尖刀,惡狠狠地逼退著眼前的人。那人背對著他倆,即便隻有略顯單薄的女人背影,也能看得出那人並無畏懼之態,遙遙傳來的規勸之聲柔和而鎮定,竟無一絲顫音。
“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我們醫院早已給出合理說法。法院的判決已經下來,證明我們醫院不需要做出任何賠償,也不需要負任何醫學責任的。”那女聲依舊淡定沉著,企圖勸服對麵的人。
顏培風欲把北北塞進車裏,但她倔強得很,扯著他的袖子不肯就範。他便隻有將她護在身後,貓著腰從持刀人視野之外的地方偷偷拐了過去。
經過側麵的時候才看清楚那個被威脅的女人,竟是蔣曼婷。
顏培風明顯感受得到手心裏抓著的人有過輕微的顫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他卻能夠看得到她眼裏跟剛剛不一樣的擔憂,不是對一個陌生人的擔心,而是對一個在乎的人的牽掛。
那人似乎對她的說法似乎嗤之以鼻,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話憤然而固執,還帶著不耐煩的瘋狂恨意:“可是你們醫院當初因為交不出醫藥費堅決將手術延期才會導致她最後不治而亡的。你們這冷血的醫院,一群冷血的醫生,以及這個冷血的社會,已經都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了!”
說完這段話之後他的怒氣本來就基本掀頂,然後看著對麵的人衣著不凡,表情漠然,如同那些宣布死亡的醫生。更像是一隻摩擦過了的火柴頭,騰地燃著了。
眼見著那刀就帶著他的力氣和怒氣不長眼地過來了,顏培風這下也鬆開了北北,想趁其不備將人製止的。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一個利落地飛身,踢掉那能夠隨時取人性命的凶器,輕而易舉就將人壓製住了。
可是轉身去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就有些叫人驚詫了。
顏北北不知在什麼時刻,已經撲了上去,將蔣曼婷緊緊地壓在了身下。
似乎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醫院保衛科來人的時候蔣曼婷還怔怔地站在邊上,隻是看著北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顏北北安安靜靜待在顏培風懷裏,聽著他給後來過來的警察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漸漸聽出了苗頭。
現在醫患糾紛頻繁,這個男子就是兩個月前那起糾紛的患者家屬。死者是他的妻子,因為初初付不起醫療費,手術有過短暫的拖延。醫院的科室教授醫生都做過研討會診,最終決定因為腫瘤的位置特殊,手術的危險係數過高,前期需要再做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