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有覺得那蘭平有些古怪？”
王衍笑著點點頭，東方素探究地望著他，半晌後問道：
“公子是否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
王衍仍舊笑而不語，隻是這次的笑容多了一絲無奈。
無奈東方素這麼冰雪聰明，無奈無影的身份自己不能說。
好在東方素瞧出了他神情中尷尬的意味，明白大概對方的身份不能說，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其實，不用王衍說明，東方素大致也從他的神情上猜到了一二。
這個自稱是蘭平的瓦匠多半跟皇家有關，畢竟能讓王衍對他三緘其口的秘密，也就是隻能是跟皇家有關的了。
加上這次的時間如此詭異，怎麼想也讓人捉摸不透呢。就算想要為王衍分憂，她能做到的也非常有限。
一路無話，兩人回到了秦家。
剛一回去，就瞧見幾名壯漢凶神惡煞地站在秦家門口。定睛一瞧，正是裴家班的夥計們。
“你可知道我家小娘子去哪兒了！？”領頭的一名壯漢問道。
東方素眨了眨眼，正欲答話，王衍卻搶先一步把她護在身後，冷冷地說道：
“你家裴小娘子中了毒，黃九牛送她去醫館了，你們隻管去醫館尋就是了。”
“那麼多醫館！你讓我們去哪兒找！？”
王衍無奈地聳聳肩：“我們當時也沒人跟去，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醫館。你們最好四葉莊附近打聽一下，黃九牛出去後說不定向誰打聽過擅長療毒的醫館。”
眾人狐疑地看了看王衍，又看向了東方素。
東方素輕輕拉了下王衍，上前一步說道：“列位壯士，你們不用著急，你家裴小娘子的毒已經清理地差不多了，剩下的隻是調理，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們若是信不過我們，大可留人在這裏守著。我們也還有病人要照顧，不便多留，請自便。”
說完，東方素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王衍緊隨其後。
秦家二老一見他們回來了，激動地跑上前，拉著東方素的手，有些哆嗦地說道：
“素素！你可回來了！快去瞧瞧你李大哥吧！他好像快不行了！”
東方素一聽，慌忙跑向了自己的廂房。王衍一怔，也跟著跑了過去。
屋內，幾名雜役手足無措地瞎忙著，瞧見東方素和王衍進來，慌忙衝二人行禮。
王衍不耐煩地衝他們揮了揮手，雜役迅速悄無聲息地跑了出去。
東方素走動床榻邊，湊近了李青，輕聲喚道：
“李大哥？李大哥？”
李青的臉色蒼白，雙眼微微張開，眼皮的縫隙裏看過去卻是白眼球。
他的雙唇青烏，身體輕微地抽搐著，額頭上全是冷汗，即便不停地擦也擦不完。
一看他這模樣，東方素便知道他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再過不久便油盡燈枯了。
雖然對李青沒有男女之情，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麵對生死之時，心中難免悲傷。
李青已經聽不見東方素的呼喚，即便聽見了，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東方素一手拉住李青的手，一手輕輕地為他擦拭著額頭的汗珠，臉上不禁流下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