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青可是供認不諱？”張少師問道。
“嗯，當時在公堂上，他的確是這麼說的。”黃府尹想了想回答道。
張少師一手撐著憑幾，一手捋了捋胡須，猶豫半晌說道：“你說另外還有一名嫌犯，那人的情況你給我詳細說說。”
黃府尹應了一聲，連忙把東方素的事情前前後後，事無巨細都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張少師一直捋著自己的胡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往下耷拉著，仿佛吃到了什麼難吃的果子。
仔細地聽完了黃府尹的話隻會，張少師半晌都沒說話，倒讓黃府尹心裏七上八下，不知該如何是好。惶恐地搓著手，有些心虛地偷瞄著張少師。
“這個東方素並不是本地人？”張少師問道。
黃府尹點點頭“據說是外地來尋親的，公主大婚的時候，大赦天下，她和她妹妹就在秦家落了戶。”
“嗯……這件事情，如果說東方素殺了那胡人，以她的年紀和身量，的確很難做到。但是，李青就不同了，武功高強，殺那個胡人怕也是手到擒來的事。這兩個人，一個有作案動機，一個有作案能力。嘿嘿，有意思……”張少師冷笑著，繼續捋著自己的胡須。
黃府尹眉頭微皺，琢磨著張少師這句話，心道：難不成，老師是在暗示我，讓我將這件案子做成協同犯案？可是，就算是協同犯案，那個李青也是太子府的人，得罪不起啊。
“這個……老師……”黃府尹乞求地望向張少師，希望他給個明示。
張少師高深莫測地捋著胡須，神情和之前相比，顯得輕鬆了許多，顯然是已經有了主意。見黃府尹還是不開竅，搖了搖頭，淡然地說道：“那個東方素既然會妖術，那定然也會那些蠱惑人心的邪法……如果一個人在沒有自己意誌的情況下，犯下的案件，不能算作是他犯罪，你說呢？”
“哦……老師英明！學生受教了！”黃府尹連忙往後挪了幾步，誇張地行了一個禮。
“好啦，你用心辦事，很好。有什麼進展，隨時通知我。至於張三的案子……”張少師說著，又捋起了他花白的胡須。
“張三也是被那東方素所迷惑！中了她的邪術！如此妖女，斷然不能留在人世！學生定然將她繩之於法！”黃府尹起身，深施一禮。
張少師滿意地點點頭，又將令牌遞到了黃府尹的手上。
黃府尹拿了令牌，小心收藏，又對張少師拜了一拜，這才轉身離開。
※
西市秦家內。
秦家二老想著東方素就快要放出來了，興高采烈地給她準備了柚子葉、火盆。莫雲杉依舊準備了上好的酒菜，趕往了大牢。
沒想到，在大街上聽說了張三的事情。
活該！那個流氓，早就該有此下場！不過這也太惡心了！趕緊去說給姐姐聽，她聽了一定很開心！
莫雲杉一麵想著，一麵加快了腳步。這次她有備而來，直接塞了一個荷包給獄卒，輕車熟路地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