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細密的汗珠，在霞光的映射下，猶如寶石般熠熠生輝。
開門出來的是莫雲杉，她瞧見東方素靜靜地站在院子裏，連忙笑著迎上前。
“姐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在院子裏？還滿臉是汗？”
東方素抿嘴一笑，嘴角泛起梨渦，從衣袖內抽出手絹，抹了抹額頭的汗珠，笑道：
“沒什麼，瞧著日頭不錯，在院內活動活動筋骨。”
說話間，秦家二老也自屋內出來，四人相互問好，便各自忙開了。
※
東市裏，一聲驚人的慘叫聲，令尚未完全蘇醒的城市為之一震。
過不多時，幾名捕快迅速來到了東市的暗巷內。
裏正已經盡力驅散圍觀的人群，隻是收效甚微。
捕快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左右，長著一張國字臉，一雙牛眼清澈透明，炯炯有神，正是此間的捕頭——洪軒。
他身旁緊跟這一個小個子，年約十五六，麵若銀盤，唇紅齒白，一看就是個機靈的人。他叫做鍾二寶，剛跟在洪軒身旁做了小半年的捕快。
“洪捕頭！你可來了！”裏正臉色煞白，顫顫巍巍地搶到洪軒麵前，用顫抖的手指了指一塊破席子蓋住的地方。
洪軒點點頭，對鍾二寶說道：“你在這邊等著。”
“不過是死人而已！我不怕！”鍾二寶一挺小胸-脯，帶著變聲期少年特有的聲調說道。
洪軒咧嘴一笑，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鍾二寶的肩膀上，扭頭就往屍體處走去。另外幾名捕快，也加入到了驅散人群的隊列中，好讓洪軒能夠查看清楚。
洪軒抽了抽鼻子，掃了一眼地麵，光看那顏色，就知道流了不少血。光從現場的血跡來看，他就能猜到死者多半是被人割破動脈。但是，當他掀開席子的瞬間，看到那具無名屍體時，牛眼不禁眯了起來。
“……嘔哇——！”鍾二寶緊隨著洪軒，伸著脖子往裏瞧了一眼，憋得臉兒都綠了，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跑到一旁，扶著牆，大吐特吐起來。
這動靜並沒有打擾到洪軒，他此刻全副心思都在這屍體上。
屍體沒有腦袋，脖子上的創口光滑平整，顯然是被非常鋒利的物件所傷。而且，凶徒出手果斷，沒有一絲猶豫。另外，屍體上並沒有反抗和打鬥的痕跡，可見這凶徒身手了得，一擊得手！
再瞧這屍體上沒有衣物，根本無法辨別身份。
“曹裏正，你們可有發現屍體的頭顱？”洪軒依例問了一句。
“沒、沒、沒有……”裏正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無頭屍，心裏一陣緊似一陣，要不是礙著自己的身份，真巴不得立時昏了過去才好。
洪軒將破席子蓋回了屍體上，吩咐人將屍體送去義莊，又四處查看了一番。現場腳印雜遝，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暗歎一聲，又命另外幾名捕快，分別去向附近的居民問話，再加派人手去打探，看是否有誰家走失了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