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鬆了,沒了責任,雖然對靈淮,對天一教我心存了愧疚,可是,捫心自問,我俯仰無愧於天地。
那時候,我便想著自己要這樣守著她,過了以後的日子。
我那時候還以為,自己和她在一起,有幾分是因為了遠古的傳說,我還固執的以為自己仍是擔著三界的職責。
直到有一天,當我走入天火之中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不能讓人奪走了她。
當我置身於天火之中的時候,懷抱著她,我的心,從沒有那麼的寧靜,安穩。
雖然,她戴著那副看起來冷冰冰的麵具,可是,懷裏的人是我心頭的肉,也隻有我才明白,在我的心裏,她是怎樣的一處溫柔的所在。
生生死死,也不可能讓我和她分開。
千年之前,閻君將我的三魂七魄曾經用了冥界裏的塑魂之術,我當時也並未以之為意,隻以為是閻君在彌補對我的愧欠,卻沒有想到,真的是有了用他的那一日。
至到了陰界,不過是牛頭馬麵將我散了的魂能收整齊全了的都拚湊到了一處。
縫魂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無所依處,受著那些無處不在的陰冥之火還有陰寒之冰的侵襲的時候,我似是有一分明白,為什麼當初龍族的太子會對我百般的忍耐,為什麼一向那般聽話的水無憂,會拚了命的要盜出她那個所謂的父親的魂魄。
閻君陪我對坐,在他的身上也有了傷,因我受了天刑之苦。
那雷電之氣還在他的身上像是炙熱的燒灼著,這便讓我想起了有些時日裏,在孟峰之上天天下著的雨,還有那些時時伴著我的驚雷。
我便當了趣事說與閻君聽,閻君是一個不喜言笑的人,這些無處不在的兒女情長的話,在他的眼裏都是浮雲。
“你不悔?”
他問我的時候,我的身上無處不是燃著幽冥的鬼火,那是幽冥鬼火在焚著我的魂魄。
我極少恣意的笑,看向神色嚴肅的閻君。
“你看我像是悔了嗎?”
想著距能看到她的日子又是近了些,身上的那些疼便也不算是疼了。隻是,讓她等的時日比我想像中的要長一些罷了。
隻恨以前沒有再用心修行一些,這樣,積鬱在我三魂中的仙力便會更高一些,那樣,也許能讓我更快的就回到她的身邊。
“其實,你怎麼就沒有想過,走正途,轉世投抬,重新修行呢?”
我隻是笑,並不說話。
那樣的時日太漫長,遠比這陰司之苦讓我覺得難熬,而且待我能站到她麵前的時候,我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夫俗子,她是遠古的戰神,我怎麼能容許自己那樣的虛弱。
在她的麵前,我總不能失了顏麵吧。
縱然是受了些疼,我卻總認為,是值得的。
閻君問我是不是後悔,我淡然的輕笑,未有錯,哪裏又有什麼悔呢。
我從來沒有做錯過任何的一件事情,愛她,不過是心之所係,情之所往罷了,至於世人所糾結的師徒的名分。
不要說,我和她本就無所謂師徒的名分,她是遠古的戰神,一個未脫了凡胎的我,尚不會不自量力到了那種境地,托大如斯。
而且, 就算是占了師徒的名分又是能如何,名利從來都不曾在我的眼裏。
在我心中,不能回轉的其實僅僅隻是,沒有她的日子,原來,俱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