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
才喃喃的說了一句,可是,看著庚桑那雙清透的眼,再看他那雙眼裏的深邃,水無憂又是十分的不舍,就連那些平時肆意的樣子,也煙消雲散般的再也尋不到蹤跡。
一雙素白的雙手握住了庚桑扶著她的肩的手掌。闔在她的手裏,全然的握著,全心的看著。
“萬年天劫,沒有神能躲得過去,那是命,我不怕。”
她真的是不怕,伸手從庚桑略顯遲疑的手裏,拿過了酒杯,她一飲而盡了以後,握著白玉杯,水無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和你說一個秘密。”
水無憂這時也不開天地,似乎有些累了,靠在庚桑的胸口,挪移了一些位置以後,直到她尋到了他的胸口,就是他心跳的那個位置。
他對她是那麼的重要,她自己又怎麼舍得丟了他,怎麼能舍得。
“女媧娘娘當初算到了天地之禍,便育了我和三哥哥的胎靈,父神請命為天地孕化我和三哥哥,隻是求女媧娘娘在補天後,能留下我和三哥哥的性命。這也是為什麼當年母神隻是除了三哥哥的神骨,並沒有真的讓他…….當年娘娘補天的時候,為了能彌闔天地,便用了我的血和三哥哥的靈氣注進那罅隙之間,以彌那些石塊無有與天地齊壽的命數。”
這些她從來沒有與人說過,隻是那些都是她的命數,說與不說,都是她的命。
“所以,你便是不老不死?隻是要受著了那輪回的命數。”
庚桑甚至不必再多問,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解開了疑雲。
為什麼,血和靈能受了佛陀的照拂,血擁有神體,算不得稀奇,隻是那靈身為妖孽,卻是能得佛珠固化,佛陀鎖了它的身形,護它千年,原來,竟也是為了世間的千般的造化。
亦正亦邪,亦神亦魔,萬物相生,所以,才能萬物相克。
如果,水無憂能如此的話,那便是靈也是如此有了極天的命數,所以,血一直對這個三哥哥的生死如此超脫?
“可是,那天火之劫,你沒了一魂一魄,到那時,我恐你受它不過,所以,還是要都尋回來才妥當。”
“師傅,我隻怕,”
水無憂停了一下,半屈著身體,斜靠在庚桑的肩頭,睜開了眼睛,手扶在庚桑的胸口處,目光清冷。
“我失了一魂,三哥哥又是糟了劫難,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如果有鬼魅以我之魂引得三哥哥之靈,真的修成了魔神,替了三哥哥。”
“還有我呢。”
庚桑帶著一分自負的伸手端起酒杯,淺酌了一口。
現下他的伏魔之術,已達通天之境,更是獨步天下,就算是魔神顯世,隻要有盤古斧在手,應是無虞。
“隻是,那必是一場血戰。”
想著,水無憂的手便握緊了一分,迎著風,她抬起頭,看著庚桑。
庚桑感覺到她的目光,便也低下了頭,看著水無憂眸裏的深重的憂慮,不覺間感覺心頭微暖。撫手於她的唇畔,兩個人此時四目相對,便是有萬語千言要對對方說,此時也全然像是說盡了般。
相識一笑,溫柔的目光在銀白的月色下,沒有誰等了誰。
淺眸闔閉,水無憂細潤的手如銀絲的月色一般,幾是無聲的穿過了庚桑的發。
庚桑微微的笑,磐石的掌仍然握著她的肩頭,然後,闔閉雙眸。
沾著情人醉的濃香的唇,染上了對方的味道。
情不知所起之處,一往而情深,醉後,也便是癡了心,迷了誌,忘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