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再清冷,很像不再是那麼的遠,也像是不那樣的讓她從心裏懼怕。
她暖暖的眼投向著庚桑子墨黑色的神色似乎淺淡無波的眸裏。
庚桑子這時亦低頭看向自己膝下的水無憂,他那顆千年無波的心頭被她的目光拂過了的時候,被她的目光暖了心頭的心緒,冰封了千年的唇邊綻起暖暖的一絲笑意,如是銀月入盤,冷了千年的冰便是化成朝露.......
“師弟?”
清月真人在庚桑子的書房和孟峰的清心殿裏都沒有看到庚桑子,所以,他便一路尋到了水無憂的房間。
庚桑子起身相迎,水無憂也站了起來,笑意盈盈的想著剛才師傅難得的溫柔的笑,她的臉上自然是笑得已經不知所已然了,甚至有點感覺她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
庚桑子斂神,看到清月真人已經走進到了水無憂的房間。
“師兄。”
“大師伯!”
“醒了?”
清月真人素來對水無憂就有幾分的憐愛,昨天見了那樣的情形,心裏更是多了幾分的計較。
可是,他也清楚,世事萬變,一切皆是姻緣際化,一點也強求不得。
“嗯。師傅跟我說,要帶我去龍宮看靈霜師姐。”
“噢,是嗎?”
清月真人深深的看了水無憂一眼以後,轉身,對已經站到了他的近前的庚桑子說道。
“師弟,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好,師兄先去大殿,我稍後即到。”
安頓好了水無憂,庚桑子讓她在床上好生的休息,並且又設下了結界不許她走出房間,才在水無憂滿眼的幽怨的眼神裏,沉穩的踏步走了出去。
孟峰之上,風仍舊如千年般的微微的蕩漾,佛起綠竹一陣的沙沙的作響。
庚桑子走到大殿之前,紫袍素冠,腰間係著一條銀白色的腰帶。腰帶之的之上嵌著三顆珍珠。他腳下踩著一雙墨色的長靴,通體氣度安然沉穩。
進到自己的殿內,庚桑子穩穩的坐了下來。
“師兄有事找我?”
“無憂那個丫頭,沒有什麼事了吧?”
清月真人問話的時候,庚桑沉靜的眸看向自己的大師兄,安然沉穩的透著堅定。
庚桑並未答話,清冷的麵容並未有任何的轉變,一雙深沉的眸裏的光色如水般淺淡,悠遠。
“沒有什麼異樣,隻是近期讓弟子們務必守好孟身還有山下的地界,這些時日,恐怕會有些個變故。”
“此話怎講?”
庚桑子並未立刻做答,而是沉了片刻後,才斟酌的說。
“三大魔將伏擊我,想是因為知道我身上有傷。可是,這孟峰之上,知道我受了傷的也不過就是寥寥的幾個弟子,想是這孟峰之上,並不清靜。”
“這?”
清月真人不能肯定庚桑子的猜測,可是,他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一時之間遲疑著的看著庚桑子,隻是麵色變得愈發的深重。
“難道,不是因為無憂?我想,也有可能是他們知道了她的身份,妄想......”
縱使清月真人隱去了餘下的話,可是庚桑子已經聽得十分的明白。他移步站到了清心殿的殿口,看著門外的一片藍天。
“這世上知曉她的身份的,隻有我,你,十殿閻君,還有的就是無憂寺的長老。這其中不可能有人會將此事泄露給了外人,所以,師兄此種猜測,庚桑認為,斷無可能。”
他也不會允許這種可能的出現,因為,他知道,一旦水無憂的身份出了任何的破綻,那麼引來的必將是天下大亂的大禍。
魔王二百餘年剛剛副俯首於仙界,如果,要是得知了消息,人間便又是一場躲不過的洗劫。
他絕不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他的責任。
負手看向窗外,庚桑子的眼裏,隻有這建於虛妄之上的孟峰,隻有他眼裏的天下蒼生!
不久前,綻現在水無憂眼裏的那一抹柔情,早已經如同是投沙礫於汪洋般的無跡!
水無憂遠遠的看著庚桑子如神祗般的屹立於天地間,她的眸裏淡淡的閃現著,從來沒有在她那雙明眸裏出現過的,不辨悲喜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