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秦戰還未曾見到除了趙管事之外的人。
當下他所處一間大房間內,隻是布置有些簡單,隻有一張桌子與床。
“不過這椅子的木質...”
從小生活在秦家的秦戰自然不會懂什麼木頭珍貴,但他感覺到了,在這椅子上坐著很舒服,明明是坐著,卻感覺不到一絲疲累,好像這張床能夠微微陷下去。
“寧家,單脈相傳。”
這是秦戰從趙管家口中最新得到的消息,雖然他不太會人際交往,但還是能夠看出來,在說到單脈相傳時,趙管家的眉目中出現了一絲陰霾。
不過對此秦戰倒是不為在意,他性情淡漠,除了自己在乎的,其他事情一律不會去研究。
隻是,剛才不知為何又想起了父親。
秦戰手中一閃,出現了一把竹棍,這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低頭沉默一會兒,秦戰默默將竹棍收了起來,這種莫名其妙的思緒,在最近來總是煩擾著他,不管是那個奇怪的女孩,還是最近才深刻思念起的父親。
“我的母親,她是什麼模樣呢?我也記不得了啊。”
難得惆悵了一下,秦戰還是很快恢複了情緒,他那顆因孤寂與習武而練就的堅定心腸就仿佛四方的磐石,哪怕動搖了,也會再次穩定下來,隻是所處的位置會在哪就不得而知。
“少家主給我的那道印記,既然可以裝下竹劍,不知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根據那個白袍修士所說,這是個十分珍貴的納虛法器。”
秦戰臨走前,孫老給了他一塊玉佩,就是那塊保住他一命的玉佩,而從未見過幾次麵的少家主,則是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個印記,那個印記呈圓形,其上各種奇妙的花紋,而這個印記,可以自動隱於秦戰的皮膚之下。
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查看。
正在秦戰思考之時,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
“秦小哥,我家小姐正好回來,有些事卻要你幫忙。”
趙管家說道,不知為何,他的神情有些尷尬。
“趙管事有事盡管吩咐就好。”秦戰應道。
“那就麻煩秦小哥了。”趙管事很奇怪的鬆了一口氣。
...
秦戰有些呆了,望著眼前這如同小山,甚至比小山還高出不少的書堆。
他從沒見過如此之多的書,在秦家,隻要識字就好,不必念書。
在他身前,趙管事正向一位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解釋著。
“小姐,你不是不知道,老爺一向反感你讀這些東西,我勸著才沒有燒了,他也是想讓你去那五嶽門後好好修行,不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麵,畢竟整個寧家就您一個傳人,要不,還是別收拾了吧。”
趙管家原本精明幹練的臉上滿是苦澀,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會是啥下場,但心中還是埋怨了一頓自己的老家主。
少女沒有說話,皺著眉頭盯著趙管家,她雖然麵貌普通,但眉眼之中卻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清靈之氣。
就這麼沉寂了一炷香,趙管家終於妥協。
“那小姐你執意要帶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隻能帶走十分之一,一個納虛戒指的。”
“一半。”
被稱為小姐的少女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好聽,如黃鶯一般。
“一半不行,小姐你不能這麼為難你趙叔啊。”
趙管家打起了感情牌。
“書中說過,不利行而無智,最少一半。”
少女神情沒有變化,但言語之中的倔強之意卻是誰都可以看得出。
趙管家無言以對,他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倔強的,若是不答應她,肯不肯去五嶽門還不一定。
“一半也不是不可,不過小姐你要接受我們給你找的隨從。”
趙管家終於到達了底線,他心想,若是小姐再不答應,就交給老爺處理去吧。
“隨從?書中說過,人有輕重,唯智平等,我不要隨從,隻要同行。”
寧家小姐依舊說道。
“小姐你的意思是?”
趙管家在事情尚有轉機時,是不會去寧家家主那找罵的。
“書中說,同誌者同行,他若是能夠選出令我滿意的書,就讓他跟著。”
少女神情很認真。
趙管家愣了一下,他本就是想帶著秦戰來幫著他家小姐挑選書籍的,但是,挑選出令她滿意的書,這範圍實在有些廣了,不過他知道自己家小姐的性子,既然說出來了,就代表她是認真的,自己恐怕勸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