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命少年(1 / 3)

一座小院,一株古鬆,鬆下流溪,溪邊花圃,庭中幽徑,舍圍四合,廊回繞窗。就在這幽謐的小院內,西側的廂房裏一個小小的身影端坐在木床上,雙膝盤臥,雙目微閉,脊背挺起,兩手做蘭花指浮於膝上。細觀其眉宇,隱隱似有痛楚於身,睫眉深鎖,青筋微凸,唇角緊抿,豆大的汗珠自臉頰滑落,身體也在顫抖。背後白氣飄渺,時濃時淡,懸而輕上。顯然少年正在修煉的緊要關頭,似乎碰到了瓶頸,此刻正是生死懸於一線,成則破勁,敗則命隕,馬虎不得。少年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因此隱忍痛苦,堅持不惰。

正在這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隨絮亂卻舒緩不緊,顯然來者人數不少卻有條不絮,節奏清疏。而這聲音少年自然聽不見的,此刻的他正處在運功的緊要關頭,自然凝神靜氣,杜絕視聽。而這腳步聲越來越緊,顯然是向著這個方向來的。

“情哥這次家族比試一定會名列前茅!”

“沒錯,情哥這一次一定會得到豐厚的獎勵,說不一定還會得到進入《武祠》的機會……”

“什麼叫說不定,是一定。您說是吧,情哥……”

原來回廊裏走來的是一群少年,年歲比之房內的少年略長,其中一位身著紫衣的少年顯然是他們所謂的情哥,隻見他體格粗壯,眉宇間一片得色。聞聽左側少年的話後,微微頷首笑道:“吳遲的話有幾分道理,不過不可聲張,傳到族長那裏可不好……不過進入《武祠》卻還不錯”不過,雖然吳情這般說辭,可是很明顯其語氣裏的得意完全不把這個放在心上。但是當他說到《武祠》時顯然很激動,可以看到其眼中的精光一閃,旋即恢複如初。

雖然這吳情看起來略顯笨拙,可是卻是一個精明角色,不過少年心性卻是免不了的。顯然左側的精瘦少年就是吳遲,馬上附和道:“沒錯,要是能夠進入《武祠》,說不定能夠學到一些高階武技,到時候情哥的地位一定會更加提升……”顯然少年陷入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幻想中。不過這也是事實。畢竟這種大家族中,隻有有一定的價值,才會有相應的地位,不然相親有愛的想法卻太過天真了。

幾個人又閑談了幾句,陸陸續續地走過去,笑聲、附和聲回蕩庭中,待到腳步聲漸遠漸消,這庭院又恢複了寧靜。

房內的少年還在繼續打坐,不過臉色卻更加蒼白,身後的煙氣減淡,斷斷續續,如果細觀其氣韻則氣舒,詳探其脈絡則脈弱,隱隱之中似乎生命的跡象正在消退。

突然

一眾人聞聽此人爆喝,頓時喧鬧消弱,乃至無聲。隻聽的一個下人小聲說道:“那可是血蛇啊,怎麼會不害怕?”雖然這聲音微弱,但是確足以讓周邊的人聽到,氣勢上雖然不足,不過看眾人表情卻顯得深以為然,似乎這血蛇甚是厲害。

原來,這血蛇乃此處凶獸,雖然於修煉一道有極大好處,不過卻劇毒無比,平常人被咬一口,定然當場斃命,普通修道者即便能夠逆行血脈阻擋一陣卻也不長久,若不得及時醫治也會當場死亡……總之,此獸詭異異常。

血蛇長居此地西南黑箍林中,且其外圍少有,雖然修道者覬覦精血洗練精髓,可是卻也不易得,加之血蛇行動詭異,又年幼者無此功效,而年久者又多是階級較高的凶獸,因此不常有。

雖然這血蛇極為凶猛危險,可是通常修煉等級不會很高,此次潛入吳家的也不過是一條初階血蛇,算不得什麼風雲人物。可是對於吳家眾仆而言卻有些危險了,雖然他們也有修煉功法,可是畢竟天資有限,武技功法平常,對這血蛇當真是避之不及,東西雖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來人聽到下人的低語,臉色愈發不悅。掃了一眼眾人,卻出奇的並未嗬斥,微微頓首後問道:“誰看到那蛇去了什麼方向?”

“好像向著後院跑去了!”

“沒錯,正是那個方向!”大家七嘴八舌地回道。來人一聽此話,頓時臉色大變,一甩寬大的袖口,一瞬便入了後院。大家看著這人消失,臉上具是一愣,旋即釋然,彼此談到。“不知道今天五爺怎麼了,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是啊,平時他可是很隨和的……”

“剛剛五爺怎麼突然向後院走的那麼急啊?我連身法都沒看清!”

“笨蛋,五爺自然是擔心玉少爺了!”

“對啊,玉少爺可是什麼……”

“噓,別再說了!要是被別人聽到就糟了……”

一眾人似乎對這個話題頗為忌諱,偶然談到又立即閉嘴,甚是怕人聽到,彼此看看又四周打量了一番,見是無人聽到,都是鬆了一口氣。

“玉兒,你在哪兒?”老者悶聲試問,似乎怕驚起血蛇。這老者名吳天幕,排行老五,是家主吳夢德之子,掌管家族子弟的修煉之事,性子頗為火爆。不過平時待人隨和,誠懇熱忱。他口中說道的玉兒名叫吳玉,是他的子侄一輩,吳玉的父親名叫吳天羽,排行第三,修煉天賦驚人,卻在功法如日中天之時突然消失,至今在吳家依舊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