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遠遠看著也挺好(1 / 1)

下午她開車去城西,收拾了下媽媽的房子,已經好幾個月沒人住,家具都落了一層灰。她打了一盆清水,裏裏外外擦洗一遍,打掃到臥室的時候,看到上次洗好的床單還搭在靠屏風背後放著的椅子上,她走過去,打開來,檢查下,洗的很幹淨,完全看不到汙跡,還有淡淡的百合花香。

春天的那個夜晚,裴森然的冷漠曾令她心寒不已,但時間久了,居然也模糊了,上次在醫院見到那個人,她也不再有激動的情緒。隻記得被另一個人抱著的時候很疼,也很熱。

把床單收拾好放回櫃子裏,她重新回到客廳,打量一圈,發現被弄髒的地毯已經清洗幹淨,大概是爸爸來過了。

她走到玄關去,打算把拖鞋也收起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有人過來了。這是爸爸媽媽剛結婚時候買的房子,那時候他的生意還不像現在這樣大,買這套房子幾乎花了他們全部的積蓄,經濟一下子變拮據,爸爸終日忙碌,回到家往往累的脫了形,進門不願意換衣服換鞋,媽媽說了多少次都不聽,後來就派女兒出麵。

對於這間房子,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媽媽在廚房裏準備飯菜,她坐在地毯上壘積木或者做拚圖,聽到爸爸下班回來拿鑰匙開門,就快步跑到玄關去,舉著一雙拖鞋,隻等他進門放到他腳下。父親疼寵她,會乖乖聽話的換鞋。

陸宛寧舉著手中的棕色拖鞋,回憶起往事,恍然明白,時間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二十年了。如今她已經長大,並沒有如媽媽的願,長成一個貼心小棉襖,而是成天跟父親拌嘴吵架,還差點害他不能和沈阿姨在一起。太自私太不孝了,她開始慚愧。

站起身來,她坐在玄關,打量著整間屋子,不知怎的那晚的事又冒出腦海,她忽然記起,就是在自己把爸爸的拖鞋遞給林東興的時候,他忽然十分生氣,把她推向了牆壁。那麼,現在一切都明了了,他從那時候就喜歡她了吧,否則作為裴森然的鐵哥們,他完全沒有理由站到她這邊來,說白了,他們倆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那之前他從她這裏也沒有討到一點好處,如果是佩佩姐出這樣的事,他肯定會那麼做,殺了裴森然都有可能,可是不會為她。

那他的怒火,隻能證明他在吃醋。他愛著她的時候,那些溫聲細語,那些輕柔的動作,都在說明他的憐惜。

這個傻瓜。

可惜,他們還是錯過了。她站起來,把事先準備好的布一塊塊蓋到所有家具上,就這樣吧,所有的東西都在此塵封。她也不怨他了,也不討厭他了,隻希望他以後能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像她一樣。

然而一個意外的文件令她的堅持土崩瓦解。

林東興決定隨隊去新疆進行勘探,是導師給介紹的項目。隊伍已經在一個月前出發,留他一個月時間領畢業證,養傷,到時候跟其他同屆招聘的三個同學一起過去。

母親自然不同意,他隻跟父親談判,這幾年專注自己的專業研究,等從那邊回來,就接手家裏的生意。父親也希望他得到曆練,而且隊伍裏有很多地質勘探界的權威,叔叔一直希望能結識他們,從而擴大公司經營範圍,他去了那邊工作,能幫他們打通人脈,創造一些有利的機會。

走前佩佩姐非要給他拍DV,說是給家人留個念想,他羞於麵對鏡頭,自顧收拾著行李。佩佩姐哪肯放過他,舉著DV跟他扯閑篇,到底還是提到了她,林東興有些不耐煩,對著鏡頭,吐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佩詠還不死心,繼續不停的問陸宛寧的事。

到最後他失去耐心,拍掉機器,大吼:該做的我都做了,她不肯喜歡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姐弟兩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這個表弟從來脾氣溫和,多年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著實把她嚇了一跳,DV也顧不上撿了,隻小聲道歉:“東子,對不起。”

“佩佩姐,強扭的瓜不甜,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和心情了,我…不想把那一點點美好在爭吵中消耗殆盡,得不到的,遠遠地看著也挺好。”林東興拉上行李箱的拉鏈,上了鎖,密碼還是陸宛寧的生日,他當初可真是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