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興不明她語氣裏的含義,小心翼翼的退出自己,伸出大手,理理她額前汗濕的短發,替兩人清理一下,幫她蓋好被子,輕輕拍了兩下,溫聲哄道:“好好睡一覺,等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原本他想守著她,可是困倦和長時間呆在寒夜裏,讓他在確認她睡熟了之後,也趴在床邊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早上6點,外麵還黑漆漆的,他發覺自己正在發燒,腦袋昏昏沉沉。
客廳的燈亮著,隔著一道屏風,他翻身下床,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長褲套上,走出去。
陸宛寧坐在鋪好的長絨地毯上,茶幾上已經扔了四五個空啤酒罐,腳邊也有三個,手裏還攥著一個。聽到動靜,她抬眼望著他,眼神空茫,眼皮紅腫,很明顯,又在哭了。
林東興邁步要走過去,一個啤酒罐砸到他腳邊,“還滿意嗎?”陸宛寧的聲音冷冰冰的,問了一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你喝多了。”林東興撿起還在吐著白沫的啤酒罐子,走到茶幾邊,把地上的空瓶子都撿起來。
“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林東興,你們一家人真是下的一盤好棋,你小姨勾引了我爸爸,名正言順的住進了我和我媽媽的家,你表姐,三番五次的找我聊天,希望拉近關係,而你,今天又成功的睡了我,你們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明知道我喜歡裴森然,你們不是好兄弟嗎,你怎麼還這樣?”陸宛寧又開了一罐啤酒,咕嚕嚕喝起來。
林東興劈手要奪,她一閃,酒灑到了地毯上,那是她媽媽生前最喜歡的,她有些慚愧,又心疼,急忙扯了茶幾上的紙巾來擦,越擦越髒越心急,最後哇的哭出聲來。
壓抑的情感一旦找到出口,就如同火山噴發,所過之境無一幸免,而蹲在她眼前這個男人的心,也被這熾熱的火焰,燒成了不毛之地。
好幾次了,他就是見不得她流眼淚。上前摟住她,她無動於衷,哭的肩膀聳動不已,他更拳緊她,把她摁在自己懷裏,由著她嚎啕大哭。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漸漸消下去,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溫柔的咬吻著她的耳垂,過了幾分鍾,才低聲開口:忘掉他。
陸宛寧豁然推開他,一雙眼腫的有桃子那麼大,直愣愣的看著他,隨手操起手邊的酒瓶子,潑向他的俊臉,“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