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搜索者全世界範圍的人口,一個個排查著,沈桃說了一句:“為什麼我就不能是他的契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也不能怪洛家的血族,他們都知道以前晏因是當著眾人的麵說沈桃是自己的契人,初始認知很難打破,再加上血族能遇到自己的契人還能不錯過時間相識相知的概率太小,大家自然一開始就排除了沈桃的可能性,現在被這樣一提起來才覺得醍醐灌頂。
書房內的休閑區,吳又雙一手按著針筒,將綠色的液體打入洛誠的體內。
沈桃走了進來,手裏端了一碗血液。
吳又雙站了起來,與沈桃點頭示意,才收拾好東西離開。
洛誠狠狠皺著眉頭,望著那碗液體,一言不發,隱隱還透著一股怒氣。
沈桃被洛誠的眼神看的發毛,隻能解釋道:“你試試看吧,我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說不定我是你的契人,我的血對你的傷口愈合有效果。”
如果每天失去一些血,就能治療好洛誠的暗傷,那麼她對放血沒有任何猶豫。
洛誠隻是冷冷的看著她,他知道在麵對他身上的問題她沒有絲毫轉圜餘地。
隨即抽出一旁的書開始看,視沈桃於無物。
沈桃看著沉默的洛誠,發現他對她提出來的契人問題沒有任何反應,連驚訝都沒有,思緒一轉,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你……是不是早就懷疑我是你的契人,不……也許你是基本確定了!所以你從來不提我和晏因的事,你不想被我知道是不是!”
洛誠放下了書,將激動的小姑娘攬到自己懷裏,“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
沈桃一聽這話,所有脈絡都清晰了。
洛誠也許早就懷疑自己是他的契人,而晏因之所以說那句話,因為晏因測不出她的記憶和能力,就她與洛家血族討論的結果來看,很可能與她體內的女巫血統有關,有時候血族對她釋放精神力會失效或者減弱,比如洛誠的沉眠結界和消除記憶,就不能很好的作用在她身上,這就造成了晏因的誤會。
而洛誠早就推測出來,卻沒有說過,寧可在風浪中承受著惡名,連她都沒有提過,是不是就是為了現在這個時候。
如果她知道自己可能是洛誠的契人,會每日鮮血給他,而他並不希望發生這件事?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太清晰了,她還沒到連這顯而易見的結論都分析不出的程度,他在用他的方式愛護著她,一直將錯就錯。
這個男人,無論好的壞的都一個人肩負著。
他哪裏是不動聲色的魔王,他隻是個傻的要死的男人,承擔了最多的罵名做著他認為最適合的事,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從沒被人這麼嗬護過的沈桃,想大哭一場,又想大罵他。
如果說,在船上碰到洛誠來的時候,是她對這幾年感情累積下的一次小爆發,裏麵含有尊敬、仰慕外,喜愛隻占了一小部分,但現在當越來越了解洛誠之後,那些尊敬沒有絲毫減少,但另一種感情卻越來越多,多到滿溢,她想自己是真的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之後的沈桃並不氣餒,就與自家小寶一樣,男人也是對她的血液相當排斥,之後的一周,每當她準備放血的時候,洛誠就會神乎其技地出現在她身後,之後的放血沒有成功,反而被洛誠落下一句:“就算你死,我也不會喝你的血。”
對洛誠來說,不汲取妻子的養分是他的底線,哪怕是沈桃也不能觸碰這條底線。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就連洛家的血族都發現老祖和祖母之間的暗潮洶湧。
最敏感的沈希辰也早就感覺到,他偷偷問鄧星樓,“洛叔叔和媽媽,吵架了嗎?”
鄧星樓搖了搖頭,有些羨慕道:“他們隻是,太珍惜對方了。”
在這對峙中,洛誠又出差了幾日,回來連續熬夜的狀況被沈桃發現,終於忍無可忍。
“如果我一定要你喝呢?”沈桃喊著了要出門的洛誠,她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個性子,而這樣的性子都已經定型快千年了,他拒絕的事她無法說服,這就是個老頑固,“現在還不能確定我是不是你的契人,無論是不是,我都隻是付出一點血而已!我不需要你心疼我!”
“痊愈和不痊愈,與我而言都沒有絲毫影響。”隻是一點小傷,何須大費周章。
“你怎麼能這麼說,小傷拖久了就成大傷,你難道還想吐血嗎?!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怎麼這麼固執!”她有多怕,他再也睜不開眼,有多怕這個男人那樣沒了呼吸躺在自己懷裏。
他連麵對死亡都那麼從容,似乎什麼事都不會讓他亂了步調,他這樣的狀態讓她不安。
本就因為知道沈桃沒了四分之一心髒後,格外自責的洛誠,聽到這話,也忍不住上了火氣,比起感動他更多的是對自己無能的憎恨。
他的唇緊緊繃著,好像再出口他就會忍不住掐死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就這麼定了,你乖一點。”洛誠忍著怒火,繼續幹巴巴地哄老婆,也是氣到了,這次就是哄人也不見得多軟和。
果然他這話一出,得到的是老婆越發不可收拾的脾氣,她越發肯定他的不妥協,“若是你不喝,以後也別碰我了!”
剛要碰到沈桃的頭發,就被她躲開了,洛誠深呼吸幾口,“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看著他的背影,沈桃氣紅了眼,“你要是不喝我的血,我們的婚禮就取消吧。”
除了人類那次結婚,為了彌補沈桃缺失的,洛誠決定舉辦一次盛大的血婚,給沈桃完美的婚禮,這段時間跑歐洲除了公事也是親自設計了一款給她的項鏈準備當做禮物。
洛誠果然轉身,一字一頓,慍怒道:“收回你的話。”
“你喝,我就收回!”否則免談。
“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你現在說話這麼肆無忌憚?”洛誠冷聲道。
沈桃這次是真的委屈,洛誠從沒對他說過那麼重的話,就像在教訓下屬,破口道:“你現在才知道我被你寵壞了嗎,人是你寵的,你現在怪我無理取鬧?你好意思??”
讓洛誠清醒的時候依靠自己妻子的血治療是不可能答應的,因為這血中還含著一滴她的心頭血,這無異於將一把刀插入胸口,無論如何他都不願傷害妻子。
剛下樓,就看到興奮的拿著自己勞作作業的沈希辰,小家夥的笑臉有些僵硬,顯然是聽到了他爸爸媽媽的吵架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