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狗蛋嘴角輕輕上翹,也不禮讓,當即上了軟梯,朝著山穀下麵走去。
楊廣義十分尷尬,很顯然,作為這支義軍曾經的統帥,如今趙狗蛋的所作所為讓他很沒麵子,懾於劉俊在場,所以也不好發作。
劉俊倒是不怎麼在乎趙狗蛋的態度,他對建造這座營地的人起了極大的興趣。雖然自己沒有王霸之氣,稍稍說幾句話就會讓別人臣服自己。可是見識一下有如此能力的大人物也是好的,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這幾條巨大的繩索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十分穩固,上百人爬在上麵也沒有太大的晃動。
等到趙狗蛋劉俊和新漢軍都走了,何倫卻留在了最後,他目光複雜的望著在軟梯上往下走的人,又看了看穀底那座猶如鐵桶一樣的營地,腦海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趙狗蛋帶路,自然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到了穀底,要進入那座戰爭堡壘一般的城鎮時新漢軍卻遭遇了一個他們難以接受的待遇——卸裝!
說是卸裝也不太貼切,主要是卸下武器。
站在義軍的角度來說這很正常,這麼大五百人,精神麵貌也不差,讓他們帶著武器進城實在太危險了。
不過換位思考,新漢軍這一段時間一直是在危險中求生,而他們唯一的依仗就是手中的武器。讓他們放下武器,無疑是讓他們伸出雙手讓人束縛。
這是難以接受的,沒了武器就沒了底氣。
最後兩方人馬都不肯退步,劍拔弩張,形式十分危急。
這個時候劉俊和楊廣義才挺身而出,各自勸阻。
然後,五百新漢軍隻有劉三等幾名親兵跟隨劉俊進城,當然,武器是不需要卸下的。其餘新漢軍就在外麵紮營。
義軍倒也還算識相,沒有步步緊逼,反而給新漢軍找來了吃食和酒水。
以前如果有酒,所有人都會很高興,但自從淪落趙地,劉俊的第一禁令就是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不能飲酒。
義軍的一番好意,卻讓新漢軍們苦了臉。
劉俊一行十幾人進了城,發現這座城鎮從裏麵看其實和普通的小城鎮差不多,隻是規模要小一些。
趙狗蛋耀武揚威般的帶著劉俊等人在城中閑逛了半天,最後才把他們帶入一間不小的院落。吩咐手下送來肉食酒水。
看到盤中的肉食,劉俊不由愣住了,因為這個時代的吃食一般都很粗糙。所有的肉都是隨便煮熟,然後拿刀切著吃。
但是義軍送來的吃食居然是炒的。
炒菜本身不算什麼,可這天下有幾個人會炒菜?當然,這是除了新漢的人之外。
楊廣義沒想這麼多,有好吃的他高興都來不及,嘴角哈喇子直流,卻因為劉俊的原因吃吃不好動嘴。
趙狗蛋舉起酒杯敬酒,劉俊沒有絲毫反應,這讓他有些尷尬。
“劉將軍?”
“哦,趙將軍請!”劉俊回過神來,歉意地對趙狗蛋一笑。
趙狗蛋飲完杯中酒,好奇的問道“劉將軍可是有什麼心事?”
劉俊聽出來了,趙狗蛋的語氣裏滿是驕傲,很顯然,他對剛才劉俊的失神除了尷尬之外並沒有生氣。因為他以為劉俊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是見到的東西讓他震驚了。
“沒,沒什麼!”劉俊當然不會和趙狗蛋說那麼多,隨便應付就過去了。
“來來來,楊帥劉將軍何將軍,我們共飲此杯!”趙狗蛋也不多做糾纏,舉起酒杯說道“我們義軍生活艱苦,諸位來我義軍城不易,隻有薄酒寡菜聊表心意,還望諸位勿怪。”
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了,酒是好酒,菜更是好菜,關鍵還有趙狗蛋的語氣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充滿了驕傲。
趙狗蛋不是個聰明人,他的一舉一動在自己看來是聰明到了極點,可是在劉俊等人看來他就是一個粗人無疑。所以也不見怪,喝了酒,不斷說著客氣的話。
這一舉動不僅沒讓趙狗蛋明白,反而使他更加驕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了,這時,趙狗蛋做了個驚人的舉動,舉起酒爵來到劉俊身前,給劉俊敬了杯酒,然後開口道“劉將軍,留在我義軍吧!別回什麼新漢了!”
這話對新漢任何一個人說都無所謂,但劉俊是什麼人?
“放肆,趙狗蛋!”楊廣義臉色劇變,一拍桌子,指著趙狗蛋的鼻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