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才剛開始,不搭格調的太陽卻顯得有點刺眼,街道邊搭著個棚子,春風得意的孫大爺穿著個背心,搖著把蒲扇,坐在樹邊的棚子裏,愜意地啃著一塊西瓜。
孫大爺東看看,西望望。麻將桌子,板凳,茶水,早已準備好,無奈一缺三,孫大爺翹首以盼的人還沒來。
突然孫大爺發現對麵街樓房的樓上有幾個人,三個年輕人圍著一個穿短袖襯衣的小夥子,孫大爺在心裏無奈歎了口氣,哎,這群遭天殺的兔崽子又在害人了。
孫大爺雖然不認識那三個年輕人,但是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住在這裏的街坊鄰居都這是一群傳銷份子。
看到這一幕,孫大爺心裏明白了八九分,這夥害人的傳銷份子在逼迫那個穿襯衣的小夥子就範了,孫大爺正在猶豫要不要報警。
突然一聲自行車鈴聲響了,“戰友來了!”麻將桌上的老戰友姍姍來遲,孫大爺趕忙拿凳子,倒水,切西瓜熱情招待這位老戰友。
“老孫,今天總算把我那個淘氣搗蛋的寶貝孫子送到他爸媽那去了,這次在戰場上我可要不留情麵,殺得你們片甲不留……”
老孫心裏嘿嘿一笑,這何老頭從教師的崗位上退下來之後,總改不了那股子書生意氣,一場麻將讓他吹的是熱血沸騰,激情澎湃跟打仗似的。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另外幾位戰友也趕到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如今東風也到了,一場曠時持久,沒有狼煙的戰鬥悄無聲息地開始了,孫大爺也暫時忘了樓頂上的那檔子事。
此時,樓頂上發生的事絲毫再也沒有人注意,穿襯衣短袖的夜知秋往後退了退,“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真跳下去了。”
為首的青年著急了“我說知秋兄弟,咱有話好好說,年青人別動不動就想不開呀。”為首的青年苦口婆心地勸道。
“天天白菜蘿卜的,你看我人都快瘦成竹竿了,與其跟著你們在這裏餓死待斃,不如早日去西方極樂世界享福。”張小逸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極為委屈。
為首的青年轉過身瞪了瞪身後的兩個人,“你們是怎麼對待我們一起奮鬥的小同誌的,我平時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身後那兩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低著頭,“我們哥倆平時連青菜蘿卜都沒吃飽過,晚上餓了就隻能偷偷的啃方便麵吃。”
發揚艱苦樸素作風是傳銷組織慣用的洗腦伎倆,畢竟天天聚在一起,騙人進來交入會費不是一天兩天能辦成的事,天天聚在一起上課洗腦,相互慰藉,做著不勞而獲的發財美夢,而不出去工作賺錢,就隻有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照實說,夜知秋來了之後,享受到的待遇絕對是大爺級的,洗澡吃飯有人侍候著,起床洗臉的時候,牙膏也幫忙擠好了,就連上個廁所,門外也有兩保鏢跟著,這氣場這陣勢,也夠羨煞旁人的。
當然這其中也包含牙膏本就公用,擔心夜知秋擠多了牙膏造成浪費而與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背道而馳,夜知秋每天除了坐小板凳聽課,根本無所事事。
夜知秋早就習慣了和這群人在一起生活,畢竟不花錢就能免費享受領導級別的待遇,雖然洗腦聽課了這麼久,夜知秋可是一分錢也沒有交。
夜知秋來的時候就當著這群人也說了,要再考察一段時間再決定交不交錢,畢竟投資一個幾萬塊錢的項目不是兒戲,如果項目確實合適,可能會把自己的豪宅和寶馬車賣了,全部投入進來。
畢業之後,夜知秋跑過一段時間的業務,錢沒賺到一分,跟客戶吹噓的本事倒是學到了不少,簡單來說就是吹牛逼,夜知秋也曾聽過他們這一行的高人說過,要是能把這項技能學會,那可就是一招吃遍天下。
夜知秋住的是房子是租的,名副其實的廉價蝸居單間,而且還欠著房東好幾個月的房租。開的那是一輛連小偷都不忍光顧的寶馬牌自行車,當然牌子是夜知秋用自製的塑料牌粘上去的。
這群成天想不勞而獲的傳銷成員遇上夜知秋也算倒了半輩子黴了,那就叫徒孫遇上祖宗了。
說起這位小祖宗的奇葩人生,就得從他畢業那會說起,夜知秋大學畢業之後,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留在城市尋找工作。
而是做了一個令老師和同學們佩服不已的決定,他要帶著兒時的夢想回到農村帶領全村人發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