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味道，直到遠遠的空曠巷子裏，傳來窸窸窣窣的，也說不清是腳步聲還是什麼的聲音時，暖心才辯出來，那是塵埃落定的味道。
她知道，即便從髒亂的雜物堆裏並不能很好地看清楚外麵的景象，即便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並不能讓他們猜出那到底是什麼聲音，可她就是知道，那不是別人，是葉問沉來了。
像是踩在她心髒上的輕旋舞步，舞者的每一個節拍都和她的心跳頻率嚴絲合縫著，是最默契的天生搭檔。而現在，這種默契讓她知道，葉問沉真的來了。
“你做什麼？”從那聲音響起後開始，賀川整個人就變成了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
他漆黑的雙眸警醒地盯著周圍的一切，所以暖心才稍稍一動，他就下意識伸手將人撈了回來，低聲喝斥著：“沒聽到外麵有聲音嗎？躲好了！”
“外麵的，是……”
“暖心？”
暖心想解釋外麵正是他們等的葉問沉時，後者的聲音，透過沉沉夜幕遞了過來：“你在這邊？”
“喲！”一聽聲音，賀川立刻就鬆開了手裏的桎梏，眸子裏的警惕也盡數消散。
“動作還挺快嘛！”他打趣著，抬了下濃眉示意暖心往後退，自己先挪開那堆雜物，鑽了出去。
“出來吧！”他伸手遞向暖心，手伸到半空時，又收了回來，半是自言自語地道：“這個機會，我可不能搶！”
“葉先生！”回頭，他看向已經走近的來人，態度不卑不亢著：“看來宋以晴的人已經被你解決了？那我們的約定……”
“安小姐已經被接到安全的地方，這是地址！”從身後李諾那裏接過紙條，葉問沉遞給了賀川：“賀先生去這裏，就可以見到她了！”
“另外！”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答應賀先生的事，賀先生不必著急，我既然說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到。最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不會再有人來打擾賀先生和安小姐！”
“嗯！”賀川垂眸看著紙條上的地址，淡淡的表情也看不出他對葉問沉的話是什麼態度，隻能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夜幕下散開道：“那就麻煩葉先生了！這裏應該也不需要我了，我就先離開了！”
“李諾！”葉問沉點頭，同時轉向身後推著他輪椅的人：“幫我送送賀先生。”
“好！”宋以晴的人已經解決，這周圍又全是他們的人，所以葉問沉他們的安危，李諾並不擔心，隻朝賀川做了個請的姿勢：“賀先生，這邊請！”
賀川也不推辭，朝還在雜物堆裏的暖心微微頷首，算是道別，便抬腳朝巷外走去。
待他們走遠之後，除去守在安全距離內的數十個保鏢，就剩下了葉問沉和暖心，兩兩相望。
最後，還是葉問沉率先打破了這沉寂：“有沒有害怕？”
邊說著，他邊伸手遞向暖心，身上的傷讓他不能很好地彎腰，暖心見他躬身弓的辛苦，連忙接住他的手，從雜物堆裏鑽了出來。
鼻端的惡臭終於離自己遠去，她才想起來，自己的手還在葉問沉的掌心之中。
連忙抽回，臉色也是微帶著尷尬：“抱、抱歉，我剛才……謝謝你來這裏，你的傷，沒事吧？”
“我還好！”盡管身上的疲憊已經到了極限，葉問沉的唇角還是勾著輕鬆的笑容，隻抬眸看著暖心，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你呢？一路被綁到這裏來，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因為暖心身上穿著賀川的外套，所以內裏那些破碎的衣物，葉問沉並不能看得到，也因此，就不知道之前都發生過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