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一次商亦衡又不按套路出牌,因為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忽然聽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什麼?”
聞雯文壓根兒就沒想過會得到他的回答,所以一直都在認真地清洗裝色料的容器,沒有怎麼注意他說的話,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次:“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見你說的是哪兒,能不能再說一遍?”
這一回她生怕又錯過什麼重要信息,沒有再背對著商亦衡了,而是轉過身子,專注地看著他。
狹小的空間裏用不上太多的照明工具,所有的光都來自於那盞落地工作燈,而商亦衡所在的位置剛好離它很近,幾乎占據了一大半的光亮,映得眉眼清晰。
和上次在別墅裏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坐得很隨意,身上的衣服也穿戴整齊,卻依然像是一種無聲的誘惑,等待著獵物掉進他精心設計的陷阱裏。
聽了她的問題後,商亦衡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隻是抬眸望著她,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上點了點,動作隨性,算是當作回答了。
嗯?他這又是在打什麼啞謎麼?
聞雯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動作的含義,等想起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後,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大腦也不淡定了。
“……”我靠,這是要讓她正麵上的意思麼?真是太卑鄙了!
被反將了一軍的人僵在了原地,後悔地直咬舌頭,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心想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沒事裝什麼民主,這下好了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本來她又想耍賴混過去,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這種心態不太可取,畢竟婦產科裏還有那麼多男醫生呢,別人多專業啊,她也應該專業一點,怎麼能夠被個人感情影響呢。
等想通這一點後,聞雯文算是默認了他的這個提議,不過也沒有再接話了,而是轉回身子,繼續埋頭做自己的準備工作。
誰知當她做好準備工作,開始往回走的時候,發現對方還在一直盯著那個圖案看,突然之間變得緊張了起來,忐忑道:“怎麼了……你該不會真的不喜歡這個吧”
“沒什麼。”商亦衡應了一聲,合上圖冊後抬頭望向她,眼睛裏有暗光湧動,意味深長道,“隻是覺得這個圖案很熟悉。”
熟悉?
這個回答並沒有讓聞雯文的心裏好受一點,心想這明明是她的原創作品,而他也是第一次看啊,怎麼可能會覺得熟悉呢。
她覺得奇怪,還以為商亦衡是在暗示她這個圖案已經被人用過了,於是快步走過去,拿起圖冊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開始回憶自己畫這個的時候,有沒有受到別的設計者的影響。
隻可惜聞雯文從構圖一直想到了配色,卻還是沒有想出來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最後隻能又回歸到了這個圖案本身。
她拿著圖紙橫豎左右都看了個遍,忽然在一個瞬間頓悟,想明白商亦衡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然而準確地來說,他應該是覺得這個圖案的姿勢很熟悉才對,至於原因麼,由於有點不可描述,再加上她也不想再回憶,就不詳細說了。
反正當聞雯文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以後,差點一個衝動把圖紙撕了,忍不住咆哮道:“商亦衡!”
大概是因為她又氣又羞,所以音量不小心提高了許多,以至於過了好一會兒房間裏都好像還有餘音回響,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其實聞雯文一吼完也有點後悔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以下犯上”了,於是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假裝剛才那一聲不是自己吼的。
隻不過當被連名帶姓叫了一遍後,商亦衡似乎並不在意,牽起嘴角輕笑了一聲,甚至還若有其事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嗯,這個比商先生好聽多了。”
“……”
見他居然還以德報怨,聞雯文更加自愧不如,隻能結結巴巴地轉移話題道:“你……你快脫衣服吧,要不待會兒得等到十二點才完得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