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種吃法(1 / 2)

隆重介紹好了精心挑選的地點以後, 聞雯文似乎對自己的選擇頗為得意, 一隻手輕輕撐在立在台階下麵的燈箱上, 一副已經準備好迎接各種誇獎的樣子。

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分驕傲的神采, 故作無奈地撩了撩垂在肩上的馬尾, 說完後又開始不害臊地自吹自擂, 不由自主地感歎著。

“唉, 你看我不光把我的紋身首秀獻給了你,現在就連二秀都是你的,有沒有感到很榮幸啊。”

聞雯文全程都表現得迷之自信, 盡管如此,最後的事實還是證明了這次又是她一個人的狂歡,因為結果並沒有如她預料的那般成功。

這個想法完全無法引起在場的另一個人的共鳴。

然而商亦衡沒有過多地評價她的選擇, 隻是看著不遠處還一臉神氣的人, 不置可否道:“這就是你苦想了一天一夜才想出來的感謝方式?”

他倒不是為了突顯出現實和理想的差距才故意說得這麼誇張,而是因為這話正是聞雯文的原話, 還是在剛剛來的路上才說的, 他現在隻不過是原封不動地還給她而已。

說大話的人當然也聽出來他這是在嫌棄自己想的點子不夠好, 臉上有點掛不住, 瞪了他一眼, 不太高興就這樣被拆台了, 不滿地回道:“當然啊,不然還能有什麼。”

她直接裝作沒有聽懂商亦衡話裏暗含的深意,堅持己見道:“你也知道的啊, 除了紋身以外, 我也不會別的什麼了。”

其實聞雯文也不是完全沒有悔過的意思,因為在聽了他的話後,她也隱隱覺得自己的這個玩笑好像開得有點過了,畢竟她也十分清楚這種行為帶來的心理落差會讓人有種“褲脫看”的不爽。

可惜事已至此,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她總不能再收回來打自己的臉吧,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了,而且為了待會兒不被嫌棄,她還必須得惡人先告狀。

所以沒過一會兒,聞雯文又無師自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驚訝地捂住嘴巴,等了好幾秒才不敢置信地問道:“商先生,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要……天啊,你都想到哪裏去了!”

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她還要忙著裝出一副被他的想法嚇到的樣子,仿佛壓根兒就沒有料到他的思想居然會這麼“齷齪”。

聞雯文一手叉在腰上,一手貼著自己的額頭,還在原地打轉,等消化好了這個驚人的事實後,有些認真地說道:“商先生,雖然現在是大晚上,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陽光一點,怎麼能夠滿腦子都是那種事呢,這樣對身體也不好。”

由於她平時有事沒事就看一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現在也算是久病成醫,隨隨便便一個場景都能演得像模像樣,就像真的似的。

好在商亦衡似乎已經適應了她的演戲模式,就算被反咬一口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等她終於演盡興後,隻問了一個問題:“既然要紋身,為什麼不去別墅?”

他知道聞雯文愛耍小聰明,所以這個鑽空子的行為並沒有讓他感到意外,隻是沒有想到她會來這裏,說完後又抬眸看了一眼這家讓她無比自豪的店。

或許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更換過燈管,被她撐著的燈箱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現在已經不怎麼亮了。要不是旁邊還有幾盞路燈亮著,這家藏匿在巷尾的小店幾乎就快要被夜色吞沒了。

盡管如此,印在燈箱上麵的店名倒沒有因為時間的磨損而完全褪色,至少尚能讓人依稀認出寫的是“身無分紋”四個大字。

這個店名還是出自聞雯文之手,想當年,她為了自己的一語雙關得意了很久,用她的想法來解釋的話,這個店名就是“人生在世,怎麼能夠身無分紋呢”的意思。

隻可惜除了店名比較清晰以外,別的東西都沒有好到哪裏去,就連這家店本身也有著和燈箱相同的境遇。

不管是從外觀還是內部裝修的角度來說,它似乎都還保持著十多年前的風格,算不上難看,隻是和時下那些更多偏向於時尚潮流的紋身店比起來就顯得有些一言難盡了。

這種風格的小店說好聽點叫做複古,說難聽一點就是破爛,也不知道是老板刻意為之還是懶得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麵花時間。

本來這其中的種種原因聞雯文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然而她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給商亦衡詳細介紹這家店了,因為剛才的那句話似乎問到了她的痛處。

她臉上的笑容立馬變得有些不自然,就像是自以為藏得好好的秘密卻被人一眼全看透了,忍不住開始埋怨商亦衡,心想他問的怎麼又是這種一針見血的問題。

首先,聞雯文必須得承認的是,別墅裏的那間紋身室確實很有紀念意義,而她也已經去過兩次了,按理說應該覺得很熟悉才對。

可是鑒於她第二次在那裏經曆的事情不怎麼美好,以至於她現在對那個小房間產生了心理陰影,一踏進去就會讓她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聞雯文今天才沒有選擇再去那兒了,而是重新換了一個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盡可能避免那些無關緊要的因素影響自己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