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聞雯文所在的小區已經屬於老小區了, 算不上什麼中心地帶, 也排不上什麼繁榮商業街的稱號, 但是開在這條街上的小店生意都還不錯, 所以基本上沒有空著的店麵。
除了這家一關就是關七年的店。
正是由於這一點, 還反倒讓它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一看就和外麵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 自然也毫無意外地成為了街坊鄰居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長年住在這條街上的人沒少議論這件事,大家都一致懷疑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年來連張都沒有開過一次呢。
不管是賺錢還是賠錢, 總要等開了門以後才能下定論吧。
好在時間久了,健忘的人們也就忘了這件事,眼見著這個話題好不容易消沉了下去, 就在大家都快遺忘的時候, 它卻又以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裏。
不過連照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帶來了什麼影響, 反而還沉浸在終於大功告成的喜悅裏, 滿意地打量著整間店, 對身後的男人說道:“怎麼樣?”
由於店鋪的麵積不大, 總共隻有十多二十平的樣子, 所以裝修起來也很快, 經過工人們這些天加班加點地工作,現在也已經差不多快要進入收尾階段了。
而連照這人一向大方,從不獨享好的東西, 所以急需一個可以讓她炫耀和分享自己這些年的成果的人, 於是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商亦衡。
其實她回國也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可今天卻是他們在國內的第一次見麵,而且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她的再三邀請,要不然他可能還是不會來。
遺憾的是,就算有了可以分享的人,這一切似乎也隻是連照一個人的狂歡而已。
雖然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把這裏還原成了以前的模樣,就連細節上的東西也沒有遺漏,讓人時隔多年再踏進這裏的時候,一點也感覺不到歲月的痕跡,仿佛時間就這樣永遠定格在了七年之前。
如果光從這一點來說的話,確實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但也僅此而已,因為無論模仿得有多像,也不是原來的了。
商亦衡並沒有太多的感觸,視線也沒有在這間屋子裏過多停留,大致環顧了一周,而後便望著角落裏的那張小桌子,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往事,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話。
“有必要做到這一步麼。”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裏麵沒有摻雜太多的個人情緒,以至於這句話聽上去既不像詰問,也不是慨歎,似乎僅僅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冷靜地陳述著一件事。
“怎麼,我都不怕觸景傷情,難道你還怕麼?”連照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也不在乎把傷口重新血淋淋地撕開,自嘲完後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笑道,“還是說……你是擔心會有其他人難過?”
雖然她說得不清不楚,可是這話是什麼意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商亦衡神色微斂,眼底不再是平靜無波,蘊著幾分尚未結成冰的寂冷,終於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也沾染了一絲寒意,道:“你的事我不攔著,我的人你也別碰。”
這個回答既出乎人意料又在人意料之中,所以連照隻是短暫地驚訝了幾秒,隨即便恢複了正常。
從來不在乎別人死活的人居然也有護短的一天,這樣百年不遇的事讓她忍不住想再多打趣兩句,卻又忽得想起了一些故人舊事,這讓她格外不舒服。
於是連照臉上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樣肆意,稍有所收斂,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地說道:“放心吧,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我怎麼可能會舍得傷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