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仨怎麼湊到了一堆,還聊起天來了,真以為有緣千裏來相會,反正吹牛不交稅麼?
聞雯文被這非主流的組合驚得目瞪狗呆,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的逃跑計劃,除去為了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而不停往前挪動的腦袋之外,便沒有別的部位在動來動去的了。
誰知她挪動的幅度好像有些太大,以至於最後整個人幾乎都趴在了商亦衡的肩頭上,透著淺淺粉色的耳朵還時不時在他的頸側蹭兩下。
更糟糕的是,偏偏始作俑者還不自知,仍在用盡畢生智慧想大招。
好在對於這一動靜變化,商亦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他一邊步伐不變地朝廟外走著,一邊輕瞥了眼終於安分下來的人,見她兩彎眉毛擰成了結,一臉的認真,似是不忍看她做無用功,難得好心地提醒道:“你朋友今天可能幫不了你了。”
這話說得倒是輕描淡寫,卻一下子捏碎了聞雯文的希望,聽得她先是一愣,等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後,錯愕之餘,更多的是懊惱。
她剛才之所以不敢隨隨便便找夏雨荷幫忙,一來是因為不想拖累她,二來也是給自己留條退路,免得到時候真的沒人再來救她了。
不過她都這樣避嫌了,居然還能讓他找到機會提前下手?媽噠加斯加的,這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聞雯文立刻收回視線,抬頭望著幕後黑手,提高了音量,憤憤不平地質問道:“雖然我也沒指望你能是什麼好人,但更沒想到你會這麼卑鄙!無恥!不要臉!有本事你就全都衝著我來啊,憑什麼動我的朋友!”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輕拂在商亦衡頸邊的溫軟呼吸也跟著一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滾滾熱風,細微的差別讓他神色微斂,低頭看了一眼。
懷裏的人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剛才還不停閃躲的眼睛此刻正因為不服氣而熠熠生輝,就像是曙色微明的四月天。
隻不過無論她說的話有多麼難聽多麼不客氣,也全憑衝上頭的怒意在支撐,一旦把其中的個人情緒剝落後,整段話裏就隻剩下了滿滿的稚氣。
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商亦衡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動怒,嘴角的弧度反倒因此不再是冷冰冰的了,至少終於有了一點該有的溫度,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嗓音如常地反問道:“這樣就算卑鄙無恥不要臉麼。”
“……”不……不然呢,怎麼說得他好像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評價他似的。
見識短淺的聞雯文被堵得無話可說,一時間又找不到別的可以反駁的話,氣得輕輕鼓了鼓腮幫子,繼續沉思著該如何強有力地反擊回去,卻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抱著走出了廟宇。
入了夜的加德滿都仿佛比白天還要熱鬧一些,來往的車輛行人毫不受影響地自由穿梭在坍塌的廟宇之間,隨處可見的印度香也跟著一起飄蕩在大街小巷裏。
雖然這味道在熱氣的烘烤下顯得有些濃劣,可也好過剛才的燒屍味,而聞雯文便是被這香味刺激得回過了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弄錯了重點。
淦,她為什麼要把精力放在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的問題上?
後悔不已的人恨不得把腦子有問題的自己掐死,隻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因為她已經上了賊車,早就沒有退了路。
車輛正平穩地行駛在擁堵的馬路上,救人一命的冷氣衝淡了一些炎熱天氣所帶來的不適,卻沒能減弱來自身邊人的壓迫感。
聞雯文整個人又喪到了穀底,這下是真沒轍了,也裝不下去了,畢竟她已經把軟的硬的敬酒罰酒都試過了一遍,可也沒見有什麼顯著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