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黑眸深邃如初,隻是語氣冷淡得有些令人捉摸不定,輕笑道:“你真覺得是我認錯了麼?”
“……”怎麼……難道真的看出什麼破綻來了?
聞雯文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又把話繞回到了這個問題上,一時間也不敢把話說得太絕,免得到時候真的連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於是她隻能幹巴巴地笑了兩聲,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最……最近記憶力好像不怎麼好,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我好好想一想啊。”
聞言,商亦衡的眸光微閃,那些浮於表麵的東西似乎開始消失殆盡,將藏於深處的洶湧一點點顯現出來。
他沒有再說話了,隻是緩緩站直了身子,看上去像是真的打算再給聞雯文一點“好好想想”的時間。
不過在等她回答的期間內,商亦衡也沒有閑著,已經幫忙理好頭發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耳朵上不但沒有撤下,反而開始用指腹細細描摹著她的耳骨……耳垂……最後十指緊扣般地包裹住了她那隻捂在脖子上的手。
“……”媽噠加斯加的,這是不是可以算是一種性騷擾了?
正在認真思考應對方案的聞雯文被這番輕佻的行為嚇得不輕,還以為是自己的感覺出了錯,可是從耳側源源不斷傳來的酥麻感卻印證了這一切。
盡管這一動作持續的時間隻有短短的兩三秒鍾,但稍縱即逝的涼意還是讓她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中隻剩下了一個“怒”字。
她活了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啊,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為所欲為,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倆還僅僅隻是見過一次麵,說過兩三句話的關係而已。
聞雯文的心裏又是生氣又是羞赧,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來反抗一下,可惜天不遂人願,因為她才剛深呼吸了一口氣,便又聽見頭頂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麼?”
商亦衡說得倒是稀鬆平常,仿佛真的打算好心幫她一把似的,可隨著這道話音剛落,他放在聞雯文頸間的手也跟著收緊了幾分,像是已經耗盡了耐心。
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光嚇得正準備反擊的人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就連臨時下線的人也被嚇得坐直了身子,差點重新上線控製局麵。
李島倒不是不相信商亦衡,畢竟跟在他身邊的這五年裏,是人不是人的事兒自己都做過,早就知道自家老板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再和“好人”這兩個字沾上什麼邊了。
可是……像這樣“欺負”一個女人,而且還隻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在李島的記憶裏似乎還真是頭一次。
他不知道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心裏不是滋味地抽了一口煙,這一次決定先脫粉三秒鍾,暫時站在聞雯文這一邊。
而大腦又一次一片空白的人漸漸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在聽清他的話後,僵著身子搖了搖頭,而後感覺到脖子上的手漸漸鬆開了來。
聞雯文快跳到嗓子眼的心髒慢慢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其實在被掐住的那一瞬間,她的確是害怕大於驚訝,不過等冷靜下來以後才發現原來對方根本就沒怎麼用力,自己完全可以掙脫開來。
隻可惜這世上總有一種人,不需要依靠任何外物的脅迫,僅僅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便能讓人棄甲投戈,十分不幸的是,對於聞雯文而言,商亦衡剛好就是這樣的存在。
所以就算對方已經鬆開了手,她也不敢再裝瘋賣傻了,趕緊走之前預留好的退路,說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們之前見過麵……我還請你喝了一罐啤酒的對吧?”
聞言,商亦衡的臉上仍是一派平靜,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