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某個一直跟他互有好感的女同學,關切地問,怎麼了?
他想了半天,雖然擔心說出來丟臉,但還是覺得既然想建立進一步關係,坦誠是首要的,於是實話實說,暈機。
女同學愣住,以為真心實意的關懷,卻換來吊兒郎當的玩笑,當下受傷,再沒理傅熙元。
傅熙元是在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女生好像疏遠他了,原本存在於二人之間的那點小綺思,也煙消雲散。
傅熙元挺難過,他想以後不能這麼實在了,暈機車這種事情聽著就慫,一點不man,女孩子果然不喜歡。
【第九件小事】
停課期視頻的時候,吳洲經常對著鏡頭啃紅腸,喝格瓦斯,就跟個行走的硬廣告似的,久而久之,小夥伴們也對這兩樣東西有了向往。
開學後武生班難得一聚,閑聊時大家就說起了這個。
吳洲是個爽快人,一聽戰友想吃,立刻讓家裏郵了幾大包紅腸,一整箱格瓦斯。雖然網上也能買,但他堅持哈爾濱實體店的才地道。於是在一個涼風習習周末下午,好吃的到了。
早兩天吳洲就預告了物流信息,於是東西一到,群信息一發,所有小夥伴集結到洗墨亭,準備來場說吃就吃的野餐。
自重新開學後,湖邊樹林也好,洗墨亭也好,都甚少有同學來了。以往的戀愛聖地,因僻靜清幽而深受情侶喜愛,如今,又因為同樣的理由,被劫後餘生的同學敬而遠之。
這種態度很好理解。
別說其他同學,就算是武生班小夥伴,如果不是跟戰友在一起,也不太願意進隱蔽處。戰鬥留下的後遺症,就是總覺得哪裏一風吹草動,就會蹦出喪屍。
野餐還是很其樂融融的。
甚至,小夥伴們還破天荒聊起了過往的戰鬥。
大部分時間裏,他們都不願意提這些,好像提了,就是把艱難愈合的傷口再度扒開。
然而這會兒大家才發現,一直避而不談,心上總壓著陰影,反而是無所顧忌說出來,才有了解脫的痛快。
聊到後麵,宋斐忽然發現幾乎沒人知道他跟鄺野究竟在洗墨亭經曆了怎樣的戰鬥。
這哪行。
於是他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給戰友科普了一遍洗墨亭之戰。
奈何鄺野已經畢業去了新單位——停課的那學期,就是他大四的最後一個學期——沒有人配合宋斐,有些戰鬥場麵光講,是無法麵麵俱到的。
索性,他幹脆爬到了亭子的飛簷上,同那個夜晚一樣,騎在簷角,然後讓十幾個小夥伴站在飛簷之下模擬喪屍。
眾戰友也是閑的,竟然配合,紛紛高舉雙臂,胡抓亂撓,個別入戲的還要凶殘嚎叫。
結果就聽“嗷”一嗓子,直接嚇飛了一對壯著膽子來此幽會的情侶。
翌日,學校發出公告,嚴禁任何人任何組織以任何理由模仿感染者,違者嚴肅處理。
那是武生班第一次校園野餐。
呃,也是最後一次。
【第十件小事】
沒等到十二月份的四級考試,兩個幹柴烈火的年輕人,就提前把水床Play了。
二人做賊似的,一個先身份證登記,進房間等,另外一個隔了好久,才趁前台有人辦入住時,直接進了電梯。
但是一進屋,就愛誰誰了。
兩葉小舟在浪裏顛簸,糾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然後……宋斐就暈船了。
沒等戚言盡興,他先跑廁所裏吐了個昏天黑地。
戚言生無可戀地坐在浪裏,覺得這輩子的自信心,都折在這個冤家身上了。
但錢不能白花,船還得靠岸啊,於是倆人非常機智地從大海轉移到了小河——浴缸。
要不說年輕人就是身體好,你甭管是劃到一半船槳脫手了,還是顛簸太洶湧直接扣船了,說重新啟航就重新啟航,小汽笛嘟嘟響。
彼時浴室已經換氣完畢。
放上半浴缸水,關大燈,開小夜燈,再點上香薰蠟,河景美得讓人目眩神迷。
兩個人這回坐在一艘小船裏,你依偎著我,我靠著你,於暗香裏,蕩啊蕩。
終是抵達了極樂彼岸。
那是他倆第一次浴缸Play。
嗯,應該不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