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體育場(2 / 3)

尤其有一次開到步行街上的時候,兩個喪屍直接扒到了周一律的窗框上,要不是周一律方向盤打得快,胳膊就得被結結實實啃一口。

“宋斐——”對講機裏忽然傳來喬司奇急切地呼喚。

已經被路繞暈的宋同學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拿起對講機:“我在!”

喬司奇:“穿過這條小路再前麵就是省體育館,但那邊都是大道,肯定車擠車,過不去,怎麼弄?”

宋斐:“我們能靠到多近?”

說話間牧馬人已經駛出小路,擋風玻璃前豁然開朗,遠處的體育場和近處的或趴窩或側翻或跟自行車電動車等撞成一團的密密麻麻的車輛映入眼簾。

“靠不到了,目測至少還有三百米!”

喬司奇話音剛落,周一律的車也來到小路盡頭,一個右轉,紅色吉普和吉普前的景象也一目了然,周一律沒停車,但能且隻能降低車速。

“棄車衝過去呢?”宋斐按著對講機,但眼神卻看向戚言。

於是沒等喬司奇說話,戚言已經搖頭,謹慎是他的本能:“我們不清楚體育場的情況,萬一衝過去裏麵的人不開門,或者裏麵就沒有活人了,怎麼辦?”

宋斐糾結,沉默。

“操,在這兒也看不清啊——”心急的趙鶴打開車窗,幫戰友瞭望,但就像喬司奇說的,距離幾百米,根本看不清。

不過其實距離近了也未必看得見,畢竟體育館除了穹頂露天,其餘都是全封閉,從外麵隻能看見密不透風的圍牆。

“華夏民族正麵臨一場有史以來最嚴峻的考驗,但相信全國人民上下一心,眾誌成城,定能渡過難關,迎來嶄新的明天……”

冬日暖陽底下,熟悉的播音腔隱約飄來。

“下麵是國際消息。繼美國之後,加拿大和墨西哥也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截至目前,未知病毒已經在全球28個國家爆發……”

吉普車小夥伴先聽見的,寶馬隊晚幾秒,但兩車小夥伴都不約而同震住。

最終還是喬司奇先反應過來,顫著聲音衝著對講機問:“你、你們聽見了嗎……”

宋斐元神歸位,壓抑著心裏的激動,按下對講鍵:“還等什麼,跑啊——”

兩輛車幾乎是同時開門,十幾個小夥伴衝著體育場徑直狂奔!

路兩邊被引擎聲吸引正慢慢圍過來的喪屍,乍見到活人衝出,瞬間進入狂暴狀態,也由走變跑,追起來!

戚言是整個轎車隊裏動作最慢的,事實上在宋斐往前奔的時候他還企圖拉住對方,奈何BF靜如處子動若瘋狗,根本攔不住,直接竄了出去!

戚言沒轍,隻要跑起來跟上。

一來二去,他成了十六人小分隊的最末尾。王輕遠是倒數第二,隻比他快了一個身位。

路兩旁圍過來的屍群彙聚到一起,成了追擊大軍,距離武生班隊尾隻十幾米距離!

而武生班竄得最快的宋斐和喬司奇已經抵達體育場最近的出口!

更讓二人興奮的是出口附近不僅沒有喪屍,甚至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正守在那裏,盡管隻能看見背影,但也足夠安心他們懸了一個月的心!

“救命——”喬司奇人未到聲先至。

宋斐正想給隊友點讚,卻見兩個“警察”在聽見喊聲之後不自然地晃了下。

宋斐下意識想停步,但慣性還是讓身體繼續往前衝,隻是沒有剛剛衝那麼快了。

喬司奇沒有任何危機意識,就在宋斐降速的時候,他已先一步抵達“警察”背後,而這時“警察”也恰好轉過身來——

一個沒有右臉。

一個沒有下巴。

喬司奇直接撞到了沒下巴的懷裏,整個人都木了。

宋斐咬牙衝過去想把人拉開,可根本來不及,眼看那喪屍就要抬起胳膊箍住喬司奇。

宋斐一個加速,也不拉了,直接撞,連喪屍帶喬司奇一起撞進出口裏。

出口的通道門開著,倒下的瞬間宋斐就看見了裏麵的景象。

地獄。

不是人間地獄,就是地獄。

明亮得晃眼的陽關底下,是整整一田徑場的喪屍,它們僵硬地站立著,簇擁著,茫然,空洞。相比外麵的喪屍,它們似乎連啃食的衝動都不那麼猛烈了,就那樣看著虛無的某個點,仿佛那裏就是它們全部的精神世界。

劇烈疼痛從手腕傳來。

宋斐一個激靈,回過神,正撞上一道白光閃過。

喬司奇被他一撞飛出,最終倒進喪屍懷裏的變成了自己。

緊接著趕過來的趙鶴用金屬筷子幫他結果了身下的喪屍,但定睛去看,自己的手腕已經先一步被對方啃到嘴裏。

哪怕在筷子已經插到喪屍腦門上的此刻,一動不動的屍體仍不願意鬆口。

宋斐愣愣看著自己的手腕,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邊的警服喪屍被王輕遠和羅庚聯手撂倒,這邊的戚言已到跟前,幾乎是把宋斐胳膊從喪屍嘴裏扯出來的,然後看也不看,直接把人薅起來就往旁邊跑!

宋斐還處於“自己被咬了”的恍惚裏,完全跟不上節奏。

但小夥伴們已經方向明確——橫在臨近出口處的大巴車!

怎麼上的大巴車頂宋斐已經沒了印象,直到戚言粗魯地擼起他袖子,好一番查看,末了如釋重負地舒口氣,一把緊緊抱住他,就像要把他勒進身體。

“幸好,幸好……”

反複就這一個詞兒,戚言說了不知道幾百遍。

追擊屍群圍到大巴車四周,企圖攀爬,十四個小夥伴繞車頂一圈,嚴防死守。

宋斐終於在一片騷亂中回過神,第一個動作就是掙脫開戚言,抬胳膊自己瞅。

戚言這叫一個恨得牙癢癢:“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宋斐沒理BF,反正早晚都要被懟,他得先幹正事——比如一個虎撲緊緊摟住馬維森!

馬維森正蹲著捅下麵喪屍呢,被這一撲差點栽歪下去。

“你有病啊——”

好不容易轉過身,衝著宋斐就是一聲吼。生死攸關,誰都要怒。

宋斐對上馬同學怒目圓睜的臉,又是一個大力擁抱:“救命恩人,請受我一吻!”說完就要往腦門上上嘴。

馬維森立刻手腳並用把人推開,並且一針見血刺破此種行為的本質:“你是報恩還是報仇啊——”

小夥伴們看半天才弄明白,原來剛才喪屍那一嘴咬住宋斐手腕不假,但宋斐手腕上還帶著馬維森早前送的護腕呢。這一口雖然疼,卻並沒真正破皮傷肉,對於宋斐,根本就是死裏逃生。

戚言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吐槽,索性也不吐了,把人抓回來剛想直接掰扯之前的衝動和冒失,大巴車忽然猛烈一晃。

所有小夥伴都跟著腳下不穩,何之問更是沒站住,直接坐到了車頂上。

“它們在推車。”王輕遠聲音不大,但前所未有的嚴峻。

眾戰友聞言望去,隻見原本圍在大巴車四周的喪屍都集中到了一側,正齊心合力推車身,眼看大巴就要側翻!

無需號令,十六個戰友默契地聚到被推的這一側,手挽手肩並肩,防洪堤似的,用自身重量抵製下麵推力!

但眼見著喪屍越來越多,傾覆隻是遲早的事!

更要命的是田徑場裏的喪屍終於想起了自己還使命,正蹣跚著從各口奔出來……

“天要亡我們啊——”馬維森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招能破眼前的死局。

“閉嘴!”鄺野的《負能量馬の相處守則》裏早就剔除了“客氣”二字。

“得想辦法回車上。”雖然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要對宋斐之前的冒失衝動進行嚴厲鞭撻,但戚言還是看得明局勢,分得清主次。

馬維森:“說得容易,怎麼回,飛嗎?!”

戚言:“……”比宋斐更讓人想抽的家夥出現了。

大巴車身又一個晃,比上次幅度還要大!

宋斐急中生智:“有了,找個人引開他們!”

馬維森:“我們都在車頂上怎麼引,難道要人下去跟屍群賽跑嗎!!!”

林娣蕾:“宋斐,我不是向著誰說話,但我也覺得這裏和學校情況不一樣,我們誰也預料不到什麼時候在哪裏會冒出喪屍,人工溜喪屍太危險了……”

宋斐:“不是,你聽我說完,我剛才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一輛插著鑰匙的摩托車,像是剛倒的,還沒熄火呢……”

林娣蕾:“Wilson,我們相信你!”

馬維森:“……什麼就相信我啊我都信不過我自己好嗎!!!”

宋斐:“除了你這事兒沒別人能幹,天降大任,命中注定!”

馬維森:“ 命你媽蛋,唯物主義戰士我就信科學!”

喬司奇:“宋斐——”

宋斐:“正忙著呢你又幹嘛!”

喬司奇:“別跟他廢話,想讓他幹什麼就直接讓他幹,你要好說好商量他肯定說不行!”

宋斐:“這都是什麼鬼習慣!”

喬司奇:“你沒遇見過那種越勸越哭越不搭理越自己就啥事兒都沒有了的人嗎,這貨就屬於那種,說白了倆字兒,欠虐!”

馬維森:“喬、司、奇!”

宋斐:“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馬維森,你他媽趕緊給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