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鬥藝馨(下)(2 / 3)

無辜戰友一聲吼:“趙鶴!!!”

尷尬和愧疚排山倒海襲來,趙鶴慌亂地想該怎麼辦,該怎麼說,這種情況如果是……是宋斐,對,如果是宋斐會怎麼辦?

啪!

趙鶴感覺到腦袋裏的燈泡亮了。

“嗯嗯,在這呢,知道你倆愛我,快,先上樓,完後我們再說,乖!”

“……”

戰友再沒說話,但光聽腳步聲,都能品出其中的鬱悶和憋屈。

眼見著戰友紛紛上樓,趙鶴長舒口氣。果然選宋斐是對的,那人最狡猾了,甭管誰對誰錯,誰占理誰理虧,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客為主化險為夷。簡直就是壞人屆的一股清流!

看時機差不多,趙鶴果斷丟下消防水帶,一步竄上四樓。彼時吳洲已經與四樓喪屍糾纏在一起,而馮起白以更加嫻熟的動作眨眼功夫就連上了水帶,打開栓閥!

呲——

三人就這樣一路呲一路闖,繼雕塑係後,又突破了繪畫係的五六層。相比雕塑係,繪畫係同學的戰鬥力直線下降,並且也不再有武器傍身,多數空著手,個別還抓著水彩調色板或者畫筆,弄得趙鶴呲的時候都有點不忍心。

但最終他們卡在了七樓。

一來七樓的消防水帶居然真的擰不嚴,漏的水比呲出來的還要多,殺傷力急劇下降。二來七樓不光有被感染的老師,還有一些八丨九樓下來的聲樂係同學,喪屍隊伍莫名壯大。

但小分隊又不好控訴馮起白虛假宣傳,因為這一層的消防水帶確實不在行為藝術的範疇,沒有作大死的同學來給它定期檢測啊!要知道這一層完全是老師辦公室,一旦作妖,全老師就肇事者一個學生連排除法都不用了,直接拿下,絕無逃脫可能。

故而這層樓戰鬥得那叫一個坎坷,沒等他們打完,眼看著天就要亮,三人沒轍,無奈躲進了女廁所。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白天,三個人都被一種微妙的羞恥感所包圍,補眠的補眠,不困的也強迫自己閉眼睛,整支小分隊沉默寡言,安詳得像天使。

夜,再度降臨。

趙鶴第一個睜開眼睛,沉聲道:“準備好了嗎?”

吳洲幾乎是無縫接口:“迫不及待!”

馮起白沒說話,但已經起身,握緊了雕刻刀。

趙鶴握住門把,最後問一遍:“你們真的不要抹點喪屍血蓋身上的味道?”

兩位戰友:“完、全、不、用!”

趙鶴歎口氣,開門而出。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果然不是誰都像他這般英雄氣概。不過無所謂了,桃園結義也就一個主公嘛,他來做這個群龍之首就……

咦?二弟和三弟呢?

回過神來的趙皇叔四下環顧,除了遠處背對著自己的喪屍,哪裏還有戰友身影!

“噓——”

空氣裏傳來短促提示。

趙鶴循聲望去,總算在另一端樓梯拐角發現了吳洲探出的腦袋。

選擇夜裏行動,就是為了最大限度避免戰鬥,若不是如此,吳洲這會兒絕逼要破口大罵——就他媽兩個方向你也能搞反!

馮起白已經在腦袋裏把這貨戳成了南瓜燈,故而心氣順了些,沒吳洲那麼澎湃。

趙鶴狼狽地貼牆根蹭過去,總算回歸正軌。

八丨九兩層戰鬥起來不難,難的是找鑼鼓。按照馮起白的說法,聲樂係肯定是有這些東西的,因為每天都能聽見他們練,盡管據係方說,教室都是經過隔音處理的,但實際上還是非常擾民,經常讓雕塑係的同學持刀不穩,各種返工。但究竟在哪間,他又說不清,畢竟他又不是聲樂係,基本不往七樓以上去。

如此這般,三個小夥伴隻能挨間教室去搜尋。搜不到鑼鼓還是次要的,十次裏五次都能撞見喪屍,才要命。

三個人隻能打累了休息,休息夠了再打,用最笨的辦法進行地毯式搜索,等在十二層北麵琴房隔壁的階梯教室裏終於找到紅色中國風的大鼓時,天都快亮了。

三個人心裏都知道不能耽擱,可階梯教室裏的情景還是讓他們久久不能平靜。

教室門是開著的,但他們落鎖後剛要準備戰鬥,才發現裏麵沒有喪屍,隻有屍體。或倚在牆角,或橫躺在地,或落單,或擁抱,屍體臉上已經開始生斑,但那種臨死前的孤寂與絕望,仍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