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天津、河北、山東、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廣東、海南等地區,病毒感染已完全得到控製,遼寧、吉林、黑龍江、內蒙古等的部分地區,病毒感染已基本得到控製。預計未來一個月內,全國範圍內的感染情況都會得到有效控製……”
“緊急狀態期間,建議大家就近選擇避難場所,除非必要,盡量不外出,也不要信謠傳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一切信息以國家發布為準。如物資儲備不足,外出務必保護好自身安全。避難場所盡可能選擇大型超市、體育場館等,國家也會派飛行部隊向各省市人口稠密區空投物資……”
“華夏民族正麵臨一場有史以來最嚴峻的考驗,但相信全國人民上下一心,眾誌成城,定能渡過難關,迎來嶄新的明天!”
“下麵是國際消息。繼美國之後,加拿大和墨西哥也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截至目前,未知病毒已經在全球32個國家爆發,病毒研究尚無任何進展……”
三個人一動不動,就這麼靜靜聽著新聞,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到最後新聞循環成了舊聞,播音員的字正腔圓也因電池電量的耗盡而有了微妙的變音,何之問才輕輕關掉收音機。
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碰到調波段的旋鈕。
其實碰到又如何呢,反正都是要把收音機帶回去的,不管手抱還是肩扛,波段肯定會碰亂,百分百回去要重調的。但此時此刻,或許是覺得這短波新聞來之不易,哪怕隻是晚一些再碰亂,也好。
任哲的手電筒徹底沒了電。
可三個人知道,很快,旭日就會東升,驅逐寒冷黑暗,迎來溫暖光明。
“現在怎麼辦?”何之問吸吸鼻子,可眼底還是禁不住發熱。
“等待救援吧,”戚言努力壓抑內心的激動,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和客觀,“如果新聞裏說的是真的,救援部隊抵達咱們這裏,最多就是十幾天的事兒。”
“沒有如果。”宋斐不像戚言,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懷疑精神,他就是感性大於理性,他也願意聽從內心的情感,“就憑新聞裏還在端著廣播腔,專家還在耍流氓,國外人民仍然水深火熱,我感覺局麵就沒有失控。”
何之問:“你這自信的理由還真是……”
戚言:“無法反駁。”
“而且啊,”宋斐極目遠眺,眼裏閃著堅毅的信賴光芒,“咱們幾個歪瓜裂棗都能對付喪屍,掙紮著活到現在,沒道理金戈鐵馬踏不平萬裏山河!”
何之問:“……”
戚言:“歪瓜裂棗四個字經過兩個班同學舉手表決了嗎?”
宋斐收回遠眺,摸著下巴冥思苦想:“呃,幾頭爛蒜?”
何之問:“斐哥,再這麼拉仇恨下去你可能真容易等不到救援……”
咚咚咚——
旭日沒升起,鼓聲倒忽然衝天。
辦公司裏的三個小夥伴莫名其妙,不約而同起身走到窗前。沒玻璃就這點好,不用開窗了。
咚咚咚咚咚——
那鼓越來越激烈,能夠感覺到鼓手的拚盡全力。但僅有鼓點,根本分不出是求救還是召喚抑或別的什麼情感。
但方向怎麼聽都像藝馨樓那邊。
格物樓距離藝馨樓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白天的時候,從三人所在的辦公室這裏可以隱約看見藝馨樓的窗戶,但現在天蒙蒙亮,就什麼都看不真切了。
唯有鼓聲震天。
“是馮起白他們嗎?”何之問不確定道。
戚言不語。
宋斐也躊躇,畢竟從他們分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兩夜:“不好說啊……”
讓人心驚肉跳的鼓聲持續了大約兩分鍾,起得莫名其妙,結束得幹脆利落。
就在三個小夥伴一頭霧水時,晨風又隱約送來截然不同的聲音。那是另外一種樂器開始演奏,聲音含蓄,深沉,蒼涼,幽怨。
戚言眯了下眼睛:“簫。”
這種喪屍圍校的情境裏,如泣如訴的簫聲倒也符合被困學子絕望哀怨的心情,但……何之問困惑地抓抓頭,這曲調怎麼有些熟悉?
“會不會真的是他們?”何之問又問一遍。
宋斐扶額,都這時候了還用問嗎,全校除了他們武生班,誰還會這麼神經病地用簫吹《小蘋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