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這死鳥也很不錯,就不叫你死鳥了吧,給你取個名字,叫,叫小黑吧。唉,挺土的,我真沒心思給你想個威武霸氣的名字了……”
遙遙的大樹斜影下,站著一個人,望著同一個方向,隻是收住的距離短了許多,沒有歎氣,隻是憔悴許多。“他還是一個隻有八歲的孩子麼?”
“胡歌。”
“阿。”胡歌愣愣地答應了一下,仿佛絲毫不驚奇他爹在他身後。
“聽說你二嬸病了,你不如去看看。”胡凜毅淡淡地說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哦。”胡歌還是沒有多大反應。等了許久,像是大海裏的針掉到了海底,胡歌忽然又說道:“我等會兒去看看。”
“嗯。”胡凜毅憔悴的麵容好了些,抿了一笑,轉身走了開。
胡老二的家今天顯得格外的安靜,也許如同往常一樣,但比往常多了一些淒涼之意,靜靜的,隱約中卻是能聽到一些抽泣,幾許傷心。
門開了。同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但如此單薄惹憐的一個女孩子,又該如何去承受這些的?終究是無法騙她的。所以隻是看到了她臉上的淚光,深邃的眼睛裏又埋下了什麼?
“一青。”
“哥哥。”也許隻有那麼一點歡喜,不過也已足夠了。
這個家還是如往常一樣那麼幹淨整潔,也許是少了一個不愛幹淨的人變得更容易保持了,但時間走一步,便要蒙上一層灰塵,時間久了,也不知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了。胡歌隨著胡一青一步步地向內走著,隱隱的抽泣聲也一步步地清晰了起來,走到跟前,才知,她不是想,隻是忍不住。
“胡二嬸,胡二叔生前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別傷了身體,叫你每天開心一點。”胡歌掩飾著自己心裏的傷痛,強裝笑容,盡量以著溫暖的語氣安慰道。
“他就隻顧著自己開心了。”胡二嫂幽怨地道,隻是話語中卻埋含了太多太多。胡二嫂也強裝笑容,忽然道:“其實,你胡二叔他,一直想看著你長大呢。”
緘默無語。
第二天,胡一青的家辦了胡老二的葬禮,村裏許多人都來了,都來為這曾經的美好來吊唁。
一向不湊熱鬧的胡斌也到了場,當他看到披著長孝的胡一青,淚光點點,似是有那麼一點不忍,但終究沒有上去安慰。他也許想到了他自己,也許想到了其他。
中間除了有個山賊來收年錢的小插曲,這個葬禮倒也進行的挺順利,誰也沒在意這個小插曲,畢竟胡人村已不是先前的那種拙境,除了胡歌。
又是到了夜晚,可與之前也沒有什麼不同,月還是不那麼明朗,星還是那麼黯淡,但到底是沒變呢還是漸變得以致看不那麼真切?
不管是有多黯淡,總有那麼幾縷月光透過窗紙射進書房,與那微弱而明亮的燭光交相輝映,照亮一方書房。胡凜毅正看著書,品著茶。
“砰砰。”一陣敲門聲卻是打擾了這份閑適。
“進來吧。”胡凜毅還是如往常一樣風輕雲淡,頭也不回,繼續看著書,“胡歌,你找爹做什麼?”
胡歌回頭將門關了上,又回過身來,眼神裏含著堅毅,望向胡凜毅認真地說道:“我見爹武功挺好的,我想讓爹教我武功!”
“為什麼?”胡凜毅卻是問道。
“因為,我想要保護我想保護的人,這個村子,我覺得我已經離不開了。”胡歌此時的眼神裏沒有絲毫雜質,有的隻是那麼一股決心。
胡凜毅心裏一震,沉默了良久。真是好久好久,胡凜毅終究舒展一笑,拍了拍胡歌的瘦小卻堅實的肩膀,應道:“好吧,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