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裏自然是不能坐下那麼多人的,所以夏福心把發冠拿掉之後,披頭散發汲拉著拖鞋就把關勝和老程等人一起帶到樓下去了。
酒宴有特定場地,離房子還有一段距離,壓根不會吵到這邊。
夏福心喊一聲餓,自然沒人敢怠慢,大廚早就準備好孕婦特供的營養飯菜,連同微甜的果子酒一起送了上來。
果子酒是她和絕情搗鼓出來的,用的是去年儲存的青梅,酒精濃度低,燙熱之後果香濃鬱,不醉人喝起來還過癮,夏福心最近特別愛這個。
“話說你真不打算跟我說說你這造型怎麼來的嗎?”夏福心給他倒了杯酒,自己也嘴饞地灌了一杯,溫潤的酒水一入口,瞬間整個人就都活過來了。
朱筱蒂就坐在她旁邊,見狀提醒道,“你喝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夏福心擺擺手,“安啦安啦,沒事。”
關勝看了看她的肚子,已經凸出明顯,能看得出圓滾滾的線條了,想到裏麵揣著的孩子是嚴以劭的,他眼裏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沒出聲,夏福心自然發現了,見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愣愣盯著自己的肚子,頓時嘿了一聲,拿手在上麵拍了拍,“怎麼?看傻了?沒見過大肚婆?”
“老實說,突然看到你肚子變大,感覺有點……怪怪的。”關勝說道,垂下了眼,端起酒慢慢喝著。
“習慣就好,再過幾個月我卸完貨,照舊是個小腰精。”夏福心臭不要臉地哼了聲。
關勝和朱筱蒂兩人頓時都笑了,老程倒是已經習慣成自然,依舊麵無表情地吃著飯,完全不被外界幹擾。
倒是夏福心麵前的酒杯差點被震倒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扶住了,然後又默默地吃飯喝酒,一副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夏福心對此淡定得很,倒是關勝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隨後才移開目光,繼續和夏福心有說有笑。
一行人正吃著飯,門口突然又是一陣騷動。
老程雖然人還坐著,但渾身肌肉緊繃,已經處於隨時能發動攻擊的狀態。
雖然知道按照嚴家的布防,能闖到門口的人不多,但今天這種人多的日子,還是小心著點為妙。畢竟之前才發生過教堂襲擊事件,他可不希望夏福心在自己身邊遇到危險。
大概是他渾身散發的氣勢太過驚人,坐他旁邊的關勝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
夏福心練過武,五感更為敏感,自然更能感受到他渾身暴漲的氣勢。
不過她並沒有感覺到危險,於是便擺擺手,“沒事,應該不是敵人……老程別緊張了,繼續吃飯。”
“……”老程默了默,緊繃的後背放鬆下來,眼裏有著尷尬,剛才他確實是有點大驚小怪了。
就在這時候,秦伯進來了,不等夏福心打招呼就直白道,“丫頭,沈少爺還有席勒少爺,以及一個自稱姓陸的年輕人都在門外,他們都是來看你的。”
沈煉、席勒,年輕人應該是陸震濤,好嘛,這幾個人到底是怎麼走到一塊的?
“都是朋友,麻煩秦伯你幫忙請他們進來一下。”本來就是都給了喜帖的,身為朋友和賓客,來看看她這個朋友兼新娘,無可厚非。
秦伯想想也是,也沒多猶豫,就把人帶了進來。
看著門口排排站表情各異的三個熟人,夏福心莫名有點想笑,又覺得好像這時候該頭疼?
沈煉也就罷了,嘴角含笑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可以直接忽略不計,至於席勒,那就是個花心成渣的狗皮膏藥,打不死的小強,可以直接虐沒關係,但是最後一個陸震濤……
對上他帶著強烈怨念,仿佛看妻子出軌的眼神,夏福心就忍不住想扶額。
這孩子,到現在都還沒認清楚情況呢?
世界那麼大,他怎麼就偏要認準了來撞她這堵南牆呢?明明她都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她隻是拿他當弟弟和好朋友看待,戀人什麼的……就算他臉型身材都不錯,她這頭老牛也下不了口啊!
更別提還有個樣樣都拔尖的嚴以劭做對比了。
她是個審美正常三觀也絕對沒問題(大概)的女人,當然知道要選擇誰比較適合。
靜默了一會兒,還是席勒率先忍不住淚眼汪汪開了口,“小甜心……”
我愛的人不愛我,我愛的女人就要嫁給我的好朋友了我好傷心我好難過嚶嚶嚶——
以上,是在場所有人從他臉上讀出來的內容。
夏福心捂臉,朱筱蒂忍著笑,連沈煉都忍不住嫌棄地往旁邊站了站,至於陸震濤,他壓根連瞟席勒一眼都沒有。
臉色陰沉憔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伯對來的這幾個人表示有點不放心,站在門口沒動,一邊偷偷把養子小藍喊過來,讓他也跟著提防一點。
夏福心忍不住就想笑,這位老爺子還真是可愛,這份關心她領了。
“秦伯,這些都是我的朋友,沒事的,你先去忙吧。”話說著,又轉向阿藍,“阿藍,麻煩你多幫忙照看一下秦伯,別讓他太過勞累了,記得多提醒他休息,如果他不休息你就跟我說,我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