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開咧!炸開咧!”鑽地鼠楊通看著眼前黑洞洞的墓道驚喜地喊道。
聽到楊通的呼喊,陳玉廷顯得很興奮,他掄起鬼頭大刀,左右開弓,接連砍翻了四個鬼子,身上穿的白色鎧甲也被鮮血染紅。這時,一顆炮彈從他頭頂上呼嘯而過,在他前麵不遠的地方炸開,掀起的陣陣黃沙差一點把他給活埋。他從黃沙裏爬了出來,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罵道:“****的小鬼子,拿炮彈砸老子的腦袋,你他娘的也不嫌浪費資源!”
陳玉廷單刀開路,一直殺到玄墓的位置,中美聯合考古隊的人早就在那裏等他。他看見墓的入口處零散地堆積著一些碎木頭和沙土磚塊,便知道玄墓之門已經打開,因為古樓蘭人沒有千斤石一類的東西可以當墓門。
“鑽地鼠,你他娘的又給老子搶了一次頭彩,老子先給你記上一功!”陳玉廷的豪爽從來沒有時間和地域的限製。
楊通摸著腦袋說:“嘿嘿,俺還以為這雞蛋國的墓個個都比糞坑淺呢,沒想到這個雞窩這麼大。”
“不是雞蛋國,是鄯善國。看樣子,這個墓不小啊,而且構造也很特別,墓主人應該是個大人物。”向導戈倫老爹頗有感觸地說,他的眼睛裏分明閃過一絲驚喜。
中國考古隊的柳金博士眼看著日軍的攻勢愈發凶猛,迫不及待地說道:“陳連長,日本人就要殺過來了,事不宜遲,我們應該馬上退到玄墓裏去。”
陳玉廷深邃的眸子裏藏著無盡的思索,他看向美國考古隊的喬治教授,希望能征求到他的意見。
喬治教授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我想,上帝會讚同柳金博士的做法。不過,我隻是一個考古探險家,我的職責就是不斷地發現新文明,我隻對玄墓裏的東西感興趣,其餘的似乎跟我沒多大關係。”
陳玉廷惡狠狠地盯了喬治教授一眼,“老子就知道你放不出好屁來,你一個遠渡重洋而來的考古大人,走到哪兒隻要一掛出國際友人的旗子,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挖寶,中國的老百姓迫於政府的壓力還得在你麵前裝瞎子。我們這些僥幸活下來的一小撮炮灰,每天給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還要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你要是高興了就跟著上帝學唱歌,不高興的時候恨不得我們全都為你去死。可最該死的人是你,你掰著手指頭算算,一路走來,為了保護你,老子死了多少弟兄!一個加強連二百多人,現在隻剩下了十三個,甭跟我說十三這個數字不吉利,老子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話間,通訊員張小達背著一個重傷的戰士晃晃悠悠地跑過來。他一邊跑一邊喊:“連長!十二……”
這個重傷的戰士讓炮彈破了膛,腸子全都流到了體外,陳玉廷的嘴唇在不停地顫抖,他把那些腸子重新塞回這個戰士的肚子裏。
“連長……我要回家,你……你說過要帶我回家的,我……我看到我娘坐在炕上給我做新鞋。我要回家了……”說完,這個重傷的戰士安靜地睡去。
“是十二不是十三,是十二不是十三。”張小達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哭著對喬治教授說:“永遠沒有十三這個數字了,這下你滿意了吧。”喬治教授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他要在上帝麵前作出最虔誠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