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宴隨手把東西扔進箱子裏:“世界本來就是你和我的,從來不屬於別人。”
世界本來就是屬於你和我的,從來不屬於別人。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你隻看見我,我隻看見你,我們從一開始都是看不見別人的。
徐小柏回答:“那我們還收拾什麼,到時候把院子房子一起搬走就行了。”東西都不收拾了,兩個人躺在沙發上躺屍,一動不動,直到一片樹葉從窗戶外飄過來,落到徐小柏的眼睛上。
飄進的樹葉帶著一股淡淡的妖氣,周清宴在空氣中聞聞,是一隻狐狸的氣息,有點熟悉,再仔細聞一聞,他確定這是一隻軒轅墳之狐。
軒轅墳之狐還有活著的嗎?周清宴回想了一下,在蘇久衾死掉之後,真的還有一隻活著的軒轅墳之狐。
這是一封軒轅墳之狐送來的信。
一封來自巴陵君的信。
徐小柏把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樹葉拿下來:“巴陵君來信了,我讀給你聽。”
周清宴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拍拍徐小柏的大腿:“讀。”
徐小柏讀起巴陵君的信來:先生,小先生安好,巴陵山上的一切都很好,樹木蔥蘢,河流清澈,在巴陵山上我覺得內心安穩,我與巴陵山是聯係一起的,有巴陵山才有巴陵君,有巴陵君才會有這樣的巴陵山,萬分感謝先生,小先生,不然,我將永遠無法回到巴陵山。至於孔雀,現在必然也是安好的,我與孔雀,小先生在人間時日已久,應當知道在人間有一個詞,叫做因緣際會,因緣過去,一切會煙消雲散。隻願孔雀很好,小先生很好,先生很好,巴陵山也會很好。
我很喜歡小先生送來的草莓,很甜,讓我想起人間。
聽徐小柏讀完巴陵君的來信周清宴嗯了一聲,重複到:“因緣際會。”
因緣際會,徐小柏是知道的。這世間上有很多的因緣際會,也許是一場戰爭,也許是一場天災,因緣際會之中,總是會有很多無法相識的人相識,有很多無法相知的人相知,當戰爭平息,天災散去,很多人都會回歸到自己的本位。
所謂因緣際會。
徐小柏把巴陵君的來信夾到書本中,好好保存起來,他們要搬家了,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巴陵君他們的新地址。
可是,徐小柏還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大堆家當要搬到哪裏去。
讀完巴陵君這封信之後,徐小柏還是忍不住的想,其實巴陵君和孔雀真的挺配的,可是大妖怪的妖生不是能夠用人間的兒女情長來評判的。隻願巴陵山一切都好。
巴陵山上的一切都很好,巴陵君再次迎來了巴陵山的清晨,鳥兒從這根樹枝跳到另一根樹枝,甚至有些鳥兒還在樹上跳起了好看的舞。
清晨帶著些涼意的風吹到巴陵君的臉上,將他額頭前的一些碎發吹起來。巴陵君的手抬起來,,巴陵山上的風在巴陵君寬大的衣袖中轉了一個圈,又從巴陵君的衣袖中逃出去。
巴陵山上的一切都好,巴陵君寬大的衣袖觸碰到巴陵山上的草,巴陵山上的樹,草和樹上的露珠飄蕩起來,盤旋在巴陵君的周圍,這就是巴陵君的早餐。
巴陵君走到山頂,站在山頂上望去,前方是很多的山,一望無盡的山,山海之中,最多的就是山,最多的就是水。
山風將巴陵君的頭發吹起來,他微微的閉上眼睛,周圍的一切都寂靜下來,隻有巴陵山的氣息將他包圍。寂靜之中,他似乎聽到了一聲來自很遠很遠的山峰之中的鳥鳴。
清亮的鳴叫聲。
似乎是孔雀的鳴叫聲,又似乎不是,這麼遠怎麼會聽到孔雀的鳴叫聲?
孔雀睡了很漫長的一覺,睡得鳳凰都有些擔心。孔雀在鳳凰的翅膀下麵睜開眼睛,他的雙眸之中仍然是空曠的,他從鳳凰的翅膀下麵爬出來,搖搖頭,變成人形朝著外麵走過去。
鳳凰問他:“去哪兒?”
孔雀沒有回答鳳凰的問題,他站在一棵最高的樹上,發出一聲嘹亮的鳥鳴聲,這聲鳥鳴到底能夠傳遞多遠誰又知道呢?孔雀用空曠的眼睛凝望著遠方,其實他什麼都看不見。
鳳凰在樹下提醒他:“要小心。”
孔雀站在樹上回頭:“我都這麼老大了,還能摔著,我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叫兩聲就忘了,忘了就屁個事兒沒有了。”
鳳凰問他:“做了什麼噩夢?”
孔雀笑起來:“做夢吃了一條難吃的烤魚,可已經忘記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