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五月份, 徐小柏就覺出熱來, 換上短褲背心又覺得涼, 於是就上身穿著短袖T恤, 下半身找出來一條亞麻的長褲穿著。
徐小柏光著腳盤坐在沙發上對著一個紙包發愁。
周清宴正在修剪外麵的葡萄架, 到了這個月份葡萄開始瘋狂的生長, 就跟吃了金坷垃一樣, 要是不好好的修剪一下,有點怕吃不上葡萄。
男神修剪完葡萄架,把剪刀放回後院的儲物間裏, 在水龍頭下麵洗了個臉,順便還洗了個頭。頭上濕淋淋的,用力甩一甩, 水珠傘一樣的往下落。
水珠落到鯤先生的小魚缸裏, 鯤先翻了一個大白眼,吐出一口水朝著周清宴噴過去。滴水之恩, 當湧泉相報。周清宴躲開, 敲敲鯤先生的魚缸:“今天晚上沒有你的晚飯。”
鯤先生假裝沒聽見, 露出一個白肚皮裝死。說起來, 最近還有些寂寞, 大家都回家去了, 窮奇的牙齒雖然還沒有長齊,但也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一口蟲牙榮歸故裏了。
寓鳥還有英招都已經離開了。至於張瓦子已經重新回到校園,成為了一名高二學生, 祝他在學校找到第二春。
鯤先生想, 是時候養一隻寵物了。
男神警告完鯤先生走進門。他看到徐小柏正呆呆的對著一個紙包,男神的大長腿盤到沙發上,坐在徐小柏的身後攬住他的脖子:“在看什麼?”紙包裏的東西聞起來有一股羊的味道,很肥的一隻羊,周清宴深吸一口氣,是白公子的味道。
周清宴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紙包。
徐小柏感覺到男神頭發上的水滴滴落到他的脖子裏,濕噠噠的,很涼,急忙縮了縮脖子,不太舒服,可也舍不得推開男神,於是他轉過頭,把男神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放到自己的脖子裏。
徐小柏把自己的煩惱告訴男神:“白公子讓我把種出來,你說,我是一根根的種呢,還是一起種下去。”
徐小柏說著,把沙發上的紙包拿起來,他心中充滿懷疑:“你說能中出來嗎,又不是種子,種一把毛下去能種出個白公子來?”
周清宴笑起來,大概是在人間生活的久了,自己的對象總是習慣性用人類的眼光去看待妖怪的世界,妖怪的世界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石頭可以生出猴子,天邊的紅雲能夠成為老祖,甚至一滴水,一朵花,一片霾,都能變換出人形。
那麼一把毛也有可能種出一個白公子來。
徐小柏除了擔憂這個,還擔憂另一件事:“你說我們是一根根的種,還是把一把都種下去?”
徐小柏給男神算數:“一根一根的種,成活率要高一點,可是我擔心你說要是一根根的種,都能種出來白公子可怎麼辦?”
周清宴數了數徐小柏手中的那一把白毛,起碼得有百十來根。百十來根的白公子齊聚在一起,一個已經足夠讓人精神衰弱,百十來個的話,恐怕這是致力於造福精神病院了吧,
周清宴告訴徐小柏:“那就一起種。”
男神說一起種,那就一起種。徐小柏把白公子的毛重新放到紙包中,包好。他把自己脖子上的毛巾取下來,轉過身,給了男神一個吻,徐小柏笑起來:“甜的。”
周清宴親親他的左唇角,親親他的右唇角,最後親親他嘴唇的中間:“徐先生才是甜如蜜,把我的心黏在了你的心上,無論用什麼刀子都無法分割開。“
最近男神的情話技能自動點亮,時不時就來上這麼幾句,聽得徐小柏的心砰砰的跳。他的耳朵都紅起來,熱起來,徐小柏把毛巾搭在男神的頭發上,用力揉搓男神的頭發:“周先生,我早就對你的甜言蜜語繳械投降了。”徐小柏一下一下的揉搓著男神的頭發,他湊過去,親親男神的鼻尖,和男神額頭抵著額頭:“最近怎麼點亮了情話技能啦?”
周清宴閉著眼睛讓徐小柏給他擦頭發,徐小柏是一陣亂擦,偶爾還是揪掉周清宴一兩根頭發,他閉著眼睛回答:“這樣做不好嗎,你不喜歡聽嗎?”
徐小柏笑起來:“不是,我是怕我會醉死在你的情話裏。”這樣很好,我很喜歡,隻是怕自己醉死在你的情話中。
徐小柏擦著男神的頭發,湊近他的耳朵:“我也想對你說句情話,周先生我對你一見鍾情,二見誤終生。”
他們的一見恐怕要追溯到很久遠的時光之前,周清宴睜開眼睛看著徐小柏。
徐小柏親親男神的眼睛:“所以我還有很長的時間聽你說情話。”
是的,周先生是害怕,所以他總是有很多的情話說給小徐先生聽。徐先生用毛巾蓋住周先生的眼睛,然後緊緊的抱住周先生:“我在這裏,我會一直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