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心裏已經是百轉千回了,“你呢?本來你不打算說,我是不想過問的。可這會兒說到個事兒上了,我是把你當親姐姐,我看你也沒把我當外人。
方懷仁人確實不錯。人不賴,長相好,身家清白,也挺有錢,你難道不打算考慮嗎?”剛在大街上,秦姐沒有說錢多多也覺得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沒多問,也不打算幹涉的。
這會兒正好說到這個事上來了,而她也把秦姐當成是親姐姐看待的。她也希望她能過的辛福,雖然秦姐現在的狀態似乎也不錯。但無依無靠的一個女人在這個時代過的有艱難,錢多多看過不少心裏也明白。她真不希望秦姐以後過得如她們那樣淒涼。
“正是因為他好才不能。”
“就是因為他人不錯,我才不能考慮。我本也沒打算嫁人,至於方懷仁……我現在當他是朋友,以後也許會當成知己。但,也隻能是知己。”看著遠處在燈光映襯下帶著點點星光的夜空,秦姐聲音平緩仿佛不帶一絲感情,如同說的是一個毫不想幹的人。
但恰恰是這貌似談論別人的態度,讓人覺得沉悶得壓抑。
聞言,錢多多坐正了身子,看著麵前的人,半晌語帶不解:“為什麼?能將他引為知己就說明你對他其實亦是有好感的,不是嗎?你現如今是孤身一人,而他對你也是明顯的有意,多少人是盲婚啞嫁,你們如果能兩情相悅不是更好嗎?”在錢多多看來,在這個嫁人隻能在新婚夜見第一麵的時代,能兩情相悅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那肯定是他們前世積了大德了。
“盲婚啞嫁嗎?……”秦姐細細咀嚼了一番,“可不是盲婚啞嫁嘛……”隨後話鋒一轉,“兩個人能兩情相悅固然是好事,可是……我的這裏已經是千瘡百孔了,”秦姐覆在心口的手攥著衣襟,沉靜的臉上雖然還是含著一貫的淺笑但卻帶著悲容。也許是觸到了心底的傷,白皙的手背上因為用力太大讓原本極不可見的青筋暴起。
看她這樣,錢多多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雖然她心理年齡在奔四的路上,但在感情方麵兩世都還是個雛兒,也不能指望她能煲出什麼心靈雞湯來。
“我已經失去了再愛人,給人幸福的能力。若他與我,是滿心的情誼,而我隻是光享受他帶給我的溫暖卻沒有同等的複出,於他來說是不公平的,也是傷害。而且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煎熬。”說到最後,讓秦姐一直帶在臉上那副微笑麵具徹底的龜裂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劃不開的悲傷。
“唉……”輕歎一聲,錢多多忽然有些後悔談這個話題了。起身輕輕地拉過秦姐覆在心口已經關節蒼白的手,錢多多捧在手裏安撫的摩挲著。
“過去了……都過去了,除非你還沒有放下。如果是放下了,你就不會把它深埋在心底而不敢去觸碰,甚至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方懷仁。”
也許秦姐自己都沒有想通自己到底是否放下,因為錢多多感覺她握著的手在聽見自己的話時,竟然輕輕地帶著顫抖。也由此可見那個人在她心上留下的痕跡至深。
人便是這樣,既然想了會痛我便不想,這樣時間救了也許就忘了自己曾受過的傷。其實不然,你是可以將它掩埋或藏起來,不去碰。除非你能永遠的讓它封存,不然當你一不小心觸碰是那就要複出更悲慘的代價。
定定地望著秦姐的眼睛,錢多多繼續道:“這並不單單是方懷仁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一個走出來,擁抱新生的機會。如果你已經放下了,就不應該再繼續蜷縮在過去的悲傷裏。”
“我家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