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不慣你這紈絝子弟的流氓行徑,怎麼了?你是男兒身,家世顯赫世人隻會說你是年少風流,你可有想過秦姑娘如何自處,她一個女兒家以後會麵對怎樣的留言蜚語?”
聽著方懷仁的一番話,錢多多微微愣了一瞬。確實,常年的男子扮相讓她忘了這個世道對女人的不公,她也沒有想過自己這個無心之舉會給秦姐帶來多大的困擾。略帶抱歉的看了看身後搖頭帶笑的秦姐,既然秦姐不在意
今天就讓我做回惡人,看看能不能從你方懷仁口中詐出些什麼。“這,我未婚,她未嫁的,大不了以後把秦姐抬回去就是了。”錢多多說的是抬回去,而不是娶。這是兩個不同意義的詞,娶的,是妻,八抬大轎風風光光。而抬,是一頂小轎冷冷清清從小門抬的妾。
“你……我……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方懷仁原本隻是說說,錢多多的性格他自認為了解,隻是少年心性平時愛開開玩笑什麼的,但人品肯定是沒話說的。方才他的那一番話也隻是想給她提個醒。卻沒成想錢多多竟然會打著這樣的主意,當時他就怒了,連拉的老長,就想好好譴責譴責她。
“她開玩笑的你看不出來?就你這呆頭呆腦的樣沒把悅來樓做垮,真是奇跡。”見方懷仁急了,秦姐忙上前在兩人中間打圓場。
方懷仁雖然有時嘮叨了些,可人是真不壞。這也是為什麼秦姐大概猜到他對自己的心思,卻沒有避而不見。她尋思著,方懷仁不過是一時的新鮮,畢竟像她一樣拋頭露麵的女子沒有幾個。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淡了。
秦姐在這這穎川城並沒有別的什麼親人了,這些年也看慣了人情淡泊的世道。之於方懷仁的真心,她是真不忍褻瀆的。他不說,她便當不知道還是拿他當朋友。
“你方大爺怎麼有空光臨我這摘星樓啊?”看著方懷仁還在瞪著錢多多,秦姐解圍到。雖然還是看錢多多有那麼點不爽,但礙於秦姐的麵子,方懷仁還是放過了錢多多的言語無狀。
“錢公子方才不是在我悅來樓訂了桌宴席嗎?我是來問問他要些什麼菜色,這王大廚暫時未歸,新來的師傅的拿手菜他也不了解,故我來問問。”
斜睨著方懷仁,錢多多一臉的鄙夷,同時腹誹著:奸商,真不愧是奸商。自己想找機會親近佳人,卻拿我來做筏子,我明明都說了讓他看著辦的,這會兒又來老調重彈不覺太明顯了嗎?
“咳…”輕咳一聲,錢多多無視方懷仁的嫌棄,擋在他和秦姐之間,“算了,這也差不多到飯點了,我幹脆直接去你們悅來樓等著好了。反正我在這裏也沒什麼事。”
“唉……唉…你去就去,拉著我幹嘛?我還有話沒和秦掌櫃的說完呢。”被錢多多拖著往悅來樓走的方懷仁嚷嚷著,回過頭見正笑著搖頭的秦姐,沒由來得覺得臉上一熱,掙開被錢多多扯著的手腕,整了整衣襟言語別扭道:“再說了,你我兩個大男人在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人家的都看著呢,沒得讓人笑話。要瘋你自己瘋,別拉上我。”
“喲…這還是那個皮厚如城牆的方掌櫃的嗎?不是哪家沒關好的小媳婦跑出來了半斤八兩的吧?你會不好意思?”對著不遠處的秦姐挑了挑眉後錢多多打趣道。
“我…和你比起來再厚的都是薄如紙。”
“那你也應該是牛皮紙。”
“那也比你這城磚好。”
“嗬……你倆半斤八兩的在這裏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近前秦姐笑語嫣然。
“有意思,”錢多多衝秦姐做著鬼臉。
“沒意思,”方懷仁翻著白眼望向錢多多,許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幼稚了,“哼”輕哼一聲,“懶得和你一般見識。”說完,甩了甩衣袖方懷仁不再搭理她,自己先往悅來樓而去了。
“哎,你是不是說不過,就打算跑了?”“噗…你也就會欺負他老實。”秦姐玉指點著錢多多的腦門語帶嬌嗔。
錢多多仿佛聽著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指著方懷仁的背影表情誇張的說:“就他還老實?他老實個屁……不過,”說的好好的,錢多多不說話突然圍著秦姐上下打量著,“你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言語中帶著明顯的事兒婆八卦。
錢多多原本隻是無心的開個玩笑,可看著秦姐凝固在臉上的笑容慢慢的瓦解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說的悲涼。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開始,她就知道秦姐是個有故事的人,但她不說她也就從未問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傷痛,既然不說,那就是傷口還沒有愈合,或者是沒有碰到那個可以為她那個血淋淋的傷口上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