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大陸,某一個小村莊。夜,正深……
桃源村子裏最靠外的一間茅草屋內,弱弱小小的火苗正散發出柔光,暈染了夜的寧靜。而在這屋子裏正中央,正凝重的坐著一個少年。從眉眼看來,他也不過十六七歲,但緊蹙的眉頭,和緊抿起的薄唇,讓他清秀的臉龐多了一絲堅毅。他目光刻意朝外看著,可卻無神。
少年身著普通布衣,勁身長褲,腳穿布鞋。他麵色幹淨,雖不俊朗,但很清秀陽光。棕色短發修的利利索索,指甲也剪的幹幹淨淨。
而在他旁邊躺著的,是一個麵色慘白的女孩。她長發攏起卻又散出碎發,憔悴不堪。從被子下瘦小的身子骨看來,女孩也僅僅是十一二歲的樣子。但她毫無血色的唇一直在顫抖著,而原本美麗的大眼睛也痛苦的闔起。細若魚骨的小手緊緊抓住少年的衣襟,艱難的擠出一點聲音:
“封翊哥……哥,不……不要去……”
一聽到女孩虛弱的聲音,少年的心頭被狠狠的一撞!就像被撕裂般痛苦,封翊堅毅的目光刹那間崩潰。
“翩兒……”少年的目光中流露出無限柔情,可卻在下一秒內變得決然。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若仍心疼妹妹的不舍,那麼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翩兒從小與他相依為命,兩人都是孤兒,封翊視翩兒為唯一的親人。現在翩兒這樣,他怎麼不心疼?
輕緩撫下妹妹的手,封翊抿了抿唇,墨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決絕。手扣緊腰間的皮囊,拭光了刀麵,封翊輕扣上門,最後複雜的看了一樣翩兒,便頭也不回的闊步走出村子,他挺拔的身影漸漸也被黑暗吞噬了……
為了尋找能治心疾的‘玉郎草’,封翊天天上山尋找。終於在一處峽穀深處找到了一株。但玉郎草緊貼著岩壁,並且生長在峽穀底端,對於那個有著萬獸的凶穀,封翊能從那裏活著回來就是一種奇跡了,更別說……
抬頭望見一輪妖月,封翊穿過古域森林,終於在迷霧的‘帶領’下,他隻身來到這萬丈深淵——獸皇穀。一路上獸吼聲不斷,仿佛置身於亡命的牢籠,血腥的氣息撲麵,直到最後一聲徹天鳴嘯,封翊心裏一顫——那個深不可測的峽穀!
無數的凶獸嘶鳴啊,獸皇穀上方那片天空都被震蕩的微微顫抖。淡淡血光在夜空中波動,讓這個峽穀看起來恐怖至極!
“唳!——”忽然,深穀傳來一聲驚天嘶鳴,爆破的狂風瞬間炸開,震出無數針風!隻見一對火焰般炙烈的翅膀露出一角,但又閃電般逝去,驚鴻一瞥,但那炙熱的闊風卻仍殘留,幸虧封翊躲在岩石後麵,才躲過這炙風。
瞳孔不禁一縮,封翊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恐慌,猛地咽下一口唾沫,他反手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一步步接近穀口……
明明自己已經來探查過一次了,但仍對這裏有著無比的謹慎。摸索出一條粗壯的藤蔓,封翊把它緊緊係在腰間,把刀含在唇間,他輕點懸崖,就順著藤條向下滑去。
瞬間,頭頂上方的陽光就被黑暗吞噬,周圍很快就陷入黑暗之中。撲麵的腥風狠狠衝擊著封翊的身子。而在向下滑落的過程中,無數野獸在岩壁上蹦跳滑行。此時,封翊心中猛地一跳。但讓他緊張的不是這些嗜人的凶獸,而是下麵——漸漸出現了血紅的光芒。
“這……這是什麼?”上次自己跳入獸皇穀時,沒有這紅光啊!手中下意識收緊藤條,封翊的身形一滯。他鄭重地看著下方隱隱的紅光,終於一咬牙,再次飛速向下墜落。
“吼——”
“嘶——”
越到底下,野獸狂躁的嘶吼便越來越頻繁。好像有無數野獸在暗處此起彼伏的互相呼喝。可是封翊卻好像忽略了這些,因為他不斷在尋找著什麼。
玉郎草。
本該出現的玉郎草怎麼不見了?!心中一想找這裏,他的臉便瞬間變得慘白。無比焦灼的尋找著,可越著急目光越跳躍,越發現不了那近在咫尺的危險。
就在不斷尋找著玉郎草時,封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下意識攥緊了藤蔓,可這一拉不要緊,一拽便感覺手中一輕。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封翊閃電般的抬頭!
隻見一段粗壯的藤條上,正攀附著一片黑糊糊的生物。細看,是一群黑口蝙蝠。它們正聚在一起舔啃著封翊手中的藤蔓。
“這群畜生!可惡……”攥緊了另個拳頭,封翊神色一凜,手指夾起腰間的一束銅針,彈紙間銅針已經刺進了幾隻黑口蝙蝠的心髒。可是這一下打草驚蛇,無數蝙蝠如雲散去,但又瘋狂的像旋風般飛快地朝著封翊的方向飛去。